“冲喜而已,还看什么容貌?”殷如婳看着她,“大姐,你一直以来都是最疼我们当妹妹的,你可不能这种时候推妹妹出去为你挡刀啊。”
“三妹……”
“我病了呀大姐。”殷如婳柔柔看着她,“我昨天开始就病了,但是大姐你没病,你又是长女,要是你不去给太子殿下冲喜反而还落到妹妹们身上,到时候往外一闹,侯府面上不好看也就算了,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叫宫里怀疑殷侯府忠心的,那……”
殷老太太听到这充斥着威胁的话也是心下一颤,她厌恶看了这庶女一眼,但她可以不在意殷如婳的死活,但却不能不顾殷侯府!
一旦皇家对殷侯府生出什么不满来,后果可不是侯府可以承受的!
张氏就看到李姨娘那不经事颤抖的样子,而殷如星也是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母女俩的战斗力叫张氏嫌弃极了。
“三小姐何必扯着皇家猜疑殷侯府的大旗说事?”张氏只能亲身上阵,看着殷如婳道:“京城勋贵无数,随便落下一块瓦指不定都能砸到天潢贵胄,但这门亲事怎么就会落到咱们殷侯府头上?难道三小姐真不知道?”
“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原因?”殷老太太问道,她也正纳闷呢。
殷侯府虽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但往日里也十分低调,还不至于那么拔尖直接就被皇上看中,这突然就降下圣旨,把为太子冲喜的担子落到殷侯府头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母亲如今不管事了,所以还不知道茴姨娘私自窥探皇子行踪的事。”
张氏一句话,就叫殷老太太脸色瞬间大变,“什么?茴姨娘,这贱妇她竟如此胆大妄为?”
她是今儿才听说殷如婳装病的事,知道是过去主院跪一跪,但不知道里头还有这种事!
“茴姨娘这会已经被禁足,要不然听到三小姐被母亲请过来,指不定她会觉得母亲害她女儿,要过来护着!”张氏说。
“犯下如此塌天大祸,这贱妇只是禁足?”殷老太太大怒,朝着张氏喷道:“你就是这么当家做主的吗?如此贱妇,你还留着她给侯府惹祸,你是想要侯府满门为这贱妇背锅?”
张氏顿时起身跪下去,“是儿媳妇无能,还请母亲息怒。”
殷如月赶紧道:“祖母明鉴。茴姨娘惹下这样的大祸,娘原本是要把人发配去庄园上的,结果三妹妹过去主院跪一跪,爹就看在她‘孝心可嘉’的份上,只是禁足茴姨娘!”
张氏没说话。
这次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抓住茴姨娘把柄的,自然是想要一次性把人摁死,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但是架不住侯爷心眼偏到天边去,这么大的事,竟然都能压下来!
昨晚上更还过去安慰那贱妇,实在是气人!
看到张氏跟殷如月战斗力这么强,李姨娘跟殷如星母女二人重新燃起希望来。
但殷如婳就只是面无表情听着嫡母嫡姐的状告,非但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相反更加坚定自己的梦是真的!
这些场面都是昨晚上梦境里出现过的!
无比清晰!
“这个狐媚贱妇!”
听到茴姨娘给侯府惹出来的这些内情,殷老太太气得不行,不顾身份仪态地大骂茴姨娘。
“母亲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张氏被女儿扶起来,不是很诚心安慰了一句,又把话题转回来,“而且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要解决冲喜这件事,这可耽搁不得,三天后可就要出嫁了,人选还是要先定下来才好!”
收拾不了茴姨娘,那么就收拾这个小狐媚子,这也等于收拾茴姨娘了!
殷老太太厉目扫向殷如婳,“这就是你们母女俩惹出来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说!我告诉你,这门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没得你选的余地!”
殷如婳掐了自己一把,眼里泪珠儿打转,甚是柔弱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狠辣,“那祖母就做好把我尸体抬过去的准备吧!”
李姨娘跟殷如星还有殷如月都是脸色一变。
张氏却纹丝不动,柴火添足了,接下来只要看戏就行。
而且这庶女简直是自找死路,老太太可是最厌恶受人威胁的!
果然被要挟的殷老太太怒急,盯着殷如婳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你敢威胁我?你难道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姨娘在侯府吗!还有你母族范家那些倚仗你们娘俩过活的人,你想死也行,但你要是死了,他们还想活着?尤其是茴姨娘,那贱婢可是为侯府惹了塌天大祸,我便是立刻处置了她,那也是她罪有应得,你爹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得了她一世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殷如婳根本就不惧怕老太太的威逼,因为她知道爹会护着她们母女俩的。
姨娘可是爹的心头肉,岂会让她们娘俩有损?还有外头母族范家,她外祖母舅舅一家人,都没事。
因为她姨娘在府上十几年的经营可不是白费的,还会惧怕了这个老太太?
在梦境里,她也的确不受威胁推掉了这门亲事,殷如星就被推出来顶替,但是眼下么……
火候差不多了。
殷如婳的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人也柔弱地跪了下去,“祖母,你放过我姨娘,放过我外祖母舅舅他们吧。我姨娘也不是有意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她这一副被拿捏住了软肋的样子,叫殷如月眉眼间带起一抹喜色,一脸得逞。
而张氏则是微微蹙眉,这庶女这么就服软了?有点不真实。
殷老太太冷哼,她还收拾不来这个小庶女了,继续说,“这些年来,茴姨娘趴着吸侯府的血接济了范家多少?你要不嫁的话,统统都得给我还回来!还有茴姨娘犯下如此大祸,我便是赏她一杯毒酒留她一个全尸都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