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华长公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庶女可真是伶牙俐齿!
“我这都分不出你到底是真贤惠还是装贤惠了,我说一句,你就有着千句百句在等着我。”她就似笑非笑道。
殷如婳一脸吃惊,“姑母这话就折煞我了,我是真心实意感激姑母关心我的呀,在我心里,姑母就是我的楷模,是我需要用一辈子来学习的长辈!长辈说的话,那肯定是要听的呀。姑母放心,等今晚上殿下忙完回来,我一定还会劝告殿下纳妾的!”
听到这话,康华长公主这才收敛神色,“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姑母是为我好。”殷如婳一笑,看向杨婵,“不过我的事情就不用姑母太费心了,我看姑母还是要小心外边的那些世家公子才是。”
“这话是何意?”
“就表妹这容貌这家世,要不了两日外边就该传开了。到时候那些尚未娶妻的世家子弟,还不得带着媒婆踩平长公主府的门槛?难道这不需要姑母发愁吗。”
“婵儿这丫头就是蒲柳之姿,也就是你身为嫂子疼她这才觉得她好,不过你别说,每每想到婵儿的婚事,我都愁得夜不能寐。”康华长公主立刻打蛇上棍,叹气。
“这还愁?表妹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的,谁娶进门不得千娇百宠?也不知道最后要便宜了哪家的公子少爷,又是哪家少爷能好命抱得美人归?”殷如婳笑道。
“表……表嫂,就不要……不要拿婵儿说笑了。”
杨婵一副羞红了脸,完全不敢说话的样子。
殷如婳看了她一眼,心说你这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了,都是千年狐狸,聊什么斋?
面上有些惊讶,脱口而出,“表妹是结巴?”
说完又反应过来自己口快了,“是我的不是,表妹,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杨婵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总是要先澄清,“表嫂,我不是结巴。”
康华长公主也忍不住道:“婵儿怎么会是结巴,她就是面皮薄,打小也是请名师教导的,听不得你那些话,不好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野生野长的了?
殷如婳心里呵呵,面上点点头,“是我误会了,表妹,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杨婵还能说什么。
康华长公主顺着说下去:“这就是我担心她的原因,这丫头自来面皮就薄,人也是被我养得过于老实本分,这要是嫁出去,又要应付婆媳关系又要处理妯娌关系的,人际关系那么复杂,可身边也没个人帮衬,这怎么能照顾得好自己?每每想到这个事情,我就愁得睡不着。今儿见了侄媳妇你,我就想着,她要是能有你三分机灵跟聪慧,也用不着我愁成这样了!”ωWW.
“是女儿没用,叫娘失望了,不过女儿也愿意学,表嫂若是不嫌弃婵儿,以后婵儿时常过来陪表嫂可好?不求多,但求学得表嫂两分聪慧,那也够婵儿用了。”杨婵脸上带着期待与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冰壶跟玉壶两个丫鬟的脸色可不大好了。
殷如婳却波澜不惊,笑道:“虽然我跟表妹是一见如故,但有些事情真是天生的,学怕是学不来,否则的话,表妹你前边那么多年都干嘛去了?”
杨婵一愣,她没想到殷如婳会把话说这么难听,这差不多就是明着说她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了!
康华长公主脸色也是一沉,“婵儿性子温顺老实,初来京城也没个朋友,加上也是因为喜欢你这个当嫂子的,这才想跟你亲近,你不愿意大可以明说,就非要这么损人说这么难听的话?”
殷如婳顿时委屈了,“姑母,我哪有损表妹的意思,我就是实话实说呀。不说姑母这一份为人处世,难道偌大的公主府,还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刚姑母还说表妹你打小就有名师教导呢,还用得着来我身边跟我学?她来跟我学,知道的是表妹跟我一见如故,这不知道的,指不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说表妹醉翁之意不在酒,传出去怕是对表妹不好。”
说完起身,朝康华长公主福了福身,“我年轻不懂事,也不会说话,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姑母别跟我这晚辈一般见识!”
康华长公主盯着她,“我怎会跟你一般见识,我是没想到,太子妃这般的周到,什么都为婵儿想到了!”
杨婵也看着殷如婳。
殷如婳没管康华长公主,迎着杨婵的目光,“表妹这样的出身,自然是不会上赶着给人当妾的,但架不住外边有那眼红的恶意中伤表妹。”
“也是我一时想左了,就想着跟表嫂亲近,没想到别的。”杨婵眼红发红。
殷如婳看到她这样,就跟看到原来的自己一样,微微一笑,“表妹知道就行,不过不用惭愧,表嫂没怪你的意思。”
到这里,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但康华长公主可没打算这么就算了,又说起范家的事来,“你生母出身范家,我记得早年范家可是惹下塌天大祸的,若不是皇上仁慈,只怕早就满门抄斩!”
她自然是将殷如婳调查了个彻底的,此时把范家拎出来,当然也是提醒殷如婳别忘了自己什么出身的意思!
殷如婳笑呵呵说道:“姑母说的是,正是父皇仁慈,所以才有了我爹为范家翻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