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了。”
阿瑟兰那一瞬间决心要为自己心爱的收藏报仇,他彻底撕开了风度翩翩的假象。
“你知不知道我收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知道这本漫画多贵吗?呵,莫名其妙结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最后一块净土也被玷污了吗?”
昨晚,完全是大事不妙。
埃文一脸僵硬和雌虫对视,他握了握手指,低着头长睫毛扑簌扑簌,然后抬头摸脑壳,头上呆毛乱翘:“少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个笨蛋连撒谎都不会。
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崽子,自己一把年纪,计较些什么?
啊呸。
这小王八蛋昨天可是咬得很开心,现在想松嘴不认虫?阿瑟兰冷笑,抱着胳膊说:“什么都不记得?”
雄虫头发上还黏着瓜子壳,他撸下来,面瘫着小脸点头。
屋子里的东西横七竖八,床上什么都有,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杂物团建气氛。
古怪的巨茧倒在床尾,靠着书架,窗帘从茧口拖出来,里面还塞了苹果面包饼干之类的食物,看上去非常滑稽。
银发紫眸的雌虫盘腿,一副要秋后算账的表情。
“少将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昨夜睡的很沉。”
“你睡得一点都不沉,你精神百倍你知道吗?”
“少将,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夜晚是休息时间,我不可能会精神百倍。”
“不,别低估你自己。”
埃文抱着膝盖,茶绿色的眼中有丝丝困惑,看上去无辜得过分,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不记得?很好”
阿瑟兰冷笑,不爽之气突破天际,刚动了一下,胸口一痛。
“少将,有哪里不适吗?”
少年老成的雄虫关怀的直起上身,面瘫脸看起来无比淡定,但实际上脚尖都紧张得绷紧。
“不要过来。”阿瑟兰伸出右手,无情的拒绝帮助:“你离我远一点,真的。”
这小崽子绝对不可以再碰我的胸。
阿瑟兰灵魂尖叫,冷酷脸背过身自己揉,痛死了,他轻轻戳了戳胸肌,还有个牙印,这臭崽简直是有毛病,需要送到部队里加强道德文明建设。
什么破毛病!
就不能换一边吸吗?
阿瑟兰深呼吸,压抑着澎湃的怒火:“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
“不记得。”
屋子里比昨天进来的时候还要乱上一万倍。
埃文纠结得捏了捏手指,睫毛扑簌扑簌,阿瑟兰保持背对的姿势一动不动,埃文犹豫片刻,用手指头戳了戳生闷气的雌虫后背,解释:“但是阿瑟兰少将,我记得昨天吃了点鸟肉,然后回到卧室,告诉你不要进房间。”
阿瑟兰一点就炸:“我不进来,难道你不会出来吗?”
埃文懵了一下,显然两个人的记忆点不一样。
阿瑟兰回过头,浅紫色的眼睛变得深而亮,他盯着埃文,嘴唇忽然动了动:“唧唧记不记得?”
试图刺激雄虫,但是这两声真的从嘴巴里秃噜出来的时候,阿瑟兰心情沉重。
埃文垂下睫毛,藏在黑发下的耳廓通红,简直不堪受辱:“……你这是在做什么?”
胸真的好痛。
阿瑟兰再次冷酷的转过身,背对着埃文轻轻揉了揉,痛死了!绝对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胸痛。
雌虫的睡衣破了两个大洞,露出白皙光滑的脊背,埃文浑身都洋溢着拒绝的气味,完全不敢看,不敢看 。
阿瑟兰缓解完疼痛,回过身,拿起埃文的手提箱,抛给埃文:“今天你就给我走,我再给你找地方住。”
埃文接住,仍旧保持跪坐的姿势,表情沉默冷静又端庄,他抿抿嘴唇,委婉提醒。
“好的,少将先生,但是三个月后无法成功申诉的话,你会和我绑定一辈子,如果你有认真看文件的话。”
埃文最后会回到地宫,这毋庸置疑,所以律法对他来说限制有限,但是阿瑟兰自己无法解除婚姻的话,是没办法追求其他雄虫的。
阿瑟兰烦躁的撸了撸头发,冷酷:“那我给你重新租一间公寓,离我不太远就行,但是短期内我一点不想再看到你。”
埃文当然不会有异议,虽然早熟,但他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崽子,脸皮不厚。
他不太成熟的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小指,耳廓发烫,面上淡淡:“我没有意见,不过你有钱吗?”
阿瑟兰:“……”
悲哀,简直是悲哀。
阿瑟兰自嘲的一笑,果然,自己也逃不过被婚姻左右生活的命运。
可悲,简直是可悲。
悲从中来,怆然涕下。
埃文和表情逐渐僵硬的雌虫对视两秒,他撇开视线,打开手提箱,拿出昨天晚上的茶杯。
雄虫不擅长致歉,他尽可能诚恳,所以尽管语气冷淡,但他还是严肃真诚的把整个杯子推到雌虫面前:“如果真的是我造成的麻烦,我深感抱歉,少将先生。”
“拿去补贴家用吧。”
少年老成的雌虫面瘫着脸,他努力想露出微笑,但还是不熟练,便掩去了。
阿瑟兰深呼吸,凝视着珠光宝气的茶杯,心肠坚硬的他那一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比起损坏的家具和收藏,杯子里的紫晶币无疑超过了这个价值。
收,还是不收。
这是个问题。
“首先,这不是家用”
阿瑟兰脸色扭曲,试图辩解,顶多是破坏房间的赔偿而已。
埃文关上手提箱,十分配合的斟酌片刻,换了一个词:“那是零用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