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总是格外勤快,早早地就过来爬窗。
谷梁缓慢地睁开眼睛,适应这房间里因为没遮窗帘而显得极为刺眼的阳光。
谷梁只觉得自己这一夜睡得特别的累,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旧时代的码头工人,一直在奋力地扛大米。
视线清晰之后,他便发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大米”。
项扬这会儿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因为找不到枕头,就把他的手臂拉了过去充数。谷梁不知道自己这手臂干这替代品的活儿干了多久,总之就是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谷梁尝试了两次,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结果当然是都失败了。
谷梁偏过头来看项扬,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这颗脑袋里装的东西不多,却出奇的沉呢。
项扬还睡得很沉。
谷梁不想吵醒他。
谷梁很羡慕项扬这种能吃能睡的福气。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谷梁一个人无聊地望着天花板。
谷梁在心里快速地核算出项扬一晚上的酒水提成,再加上基本工资,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
谷梁盘算着,他要出双倍的价钱请项扬留在家里工作,不知道项扬会不会同意。
或者还可以再附加一些其它福利。
项扬……
谷梁重又转过头来看着项扬,他脖颈子尽量后仰,不让自己的呼吸喷到项扬的脸上。
因为仰头的幅度过于大,他盯着项扬的那双好看的含情眼已经被扯薄的眼皮遮成了一条细缝儿。
如果项扬这会儿醒了可能会想打他,因为他这是典型的用鼻孔看人。
不过项扬没醒,并且这会儿还睡得正香。
项扬的长相是标准的帅哥,不论按照谁的审美都挑不出大错的那种。睡着的项扬瞅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谷梁不禁想,项扬的嘴和他神奇的脑回路,还真的是替主人磨灭了很大份额的魅力啊。
谷梁就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项扬在酒吧里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原来,竟如此简单。
谷梁叹了口气,叹气之后又很想笑。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莫名其妙感到无语,又为在还未晚的时候总算能幡然醒悟而庆幸。
更庆幸他能遇见项扬,一个跟他完全不一样,却教会了他很多的项扬。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项扬总算悠悠转醒。
项扬的脑子不灵光,尤以刚睡醒时为甚。就见他眼睛缓缓睁开,看清楚谷梁的脸时还乖巧地笑了一下。
谷梁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被他示好的行为收买了,刚想柔声跟他说句早上好,便见好好一个项扬,突然就跟上错了发条似的弹了起来!
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好,他一头浓密的头发炸成了鸟窝状。
项扬惊慌到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他了!”
谷梁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也拖着半副残躯坐了起来。
项扬就面对面地质问他:“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他了!就,替身什么的!”
谷梁:“……没有。”
项扬便狐疑地盯着他看。
谷梁昨晚虽然喝多了酒,但是记忆却很清晰,逻辑也很强:“我的腰带都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