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很好,项扬不用上班,就又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每天早晚,两人又能一起吃饭了。
项扬闲来无事,就又会时不时在饭桌上“劝诫”谷梁几句。
谷梁这种时候通常都识相地闭嘴,毕竟吃人家做的饭嘴短,而且根据以往的聊天经验,不能谈前任,谁的都不行,容易激化矛盾。
项扬白天无事可做,就拖着水管去给那已经成型许久的矮墙养护。对面的小情侣最近好像都不住在这里,项扬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偶尔想羡慕一下都不行。
值得警惕的是,因为项扬最近总是搜索刑事案件相关,他的手机就会时不时地推送一些社会新闻给他。谋财害命、见色起意、蓄意谋杀……其中情杀居多、坠楼的、分尸的、泼硫酸的,五花八门。
项扬本来就胆小,这下子晚上连门都不出了。
即便是晚饭后例行在院子里乘凉,他也不再坐谷梁对面了。
安全起见,他得坐距离谷梁最近的位置。
项扬无意识地就变成了谷梁的跟屁虫。
只要谷梁在家,他就要跟在谷梁的后面。并且时不时地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正当防卫判不判,防卫过当判几年。
谷梁告诉项扬,和谐社会,大环境下发生他想象出来的那些情况的概率非常的小,而且他们家里有非常严密的安保系统,只要他不到处乱跑,是绝对不会发生他想象出来的那些情况的。
大数据时代,手机也适时地掌握到主人的心理需求,开始适时地给他推送一些和谐社会、文明家园、共同发展、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类的。
谷梁天生一身驱鬼辟邪的正气,项扬对他深信不疑。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时间久了,倒是也没那么害怕了。
谷梁是不相信项扬那一套“前男友会打击报复杀人分尸扔海里喂鱼”说的,但是毕竟是被谋杀论深层次潜移默化过的,所以当他刚下班回到家,没有见到项扬,却听见没人住的那间客房里发出窸窸窣窣,仿佛进贼的声音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抄起了门旁的棒球棍。
家里的安保系统是谷梁自己设计的,没可能有外来者闯入却不自动报警。
但是谷梁这会儿没有看到项扬,也无暇多想,拎着棒球棍悄无声息地靠近客房门口……
客房里,项扬像个小推土机一样在奋力劳作。
谷梁:“你怎么在这儿?”
项扬:“我当然在这儿了,我在打扫卫生,不然你以为你前男友的房间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还能自己保持一尘不染?”
谷梁:“……”
这间客房是宋琰修之前住的房间。自从两人分手之后,谷梁就很少进来。
准确来说,就算是没分手的时候,他进来的次数似乎也是屈指可数。
分手之初不来,的确是担心自己进到这房间里会睹物思人,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宋琰修。
意外的是……他现在进来,竟满脑子都是项扬。
项扬这会儿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继而又让他想起那晚项扬枕着他手臂时候的睡相,想起项扬刚醒来时候的那个笑,想起他从床上跳到地上时候咋咋呼呼的鸟窝头……
项扬好像魔法师,他在这幢房子里施下魔法,轻而易举地就占领了这里的每一处空间。
分手之后谷梁一直想不出要怎么处理这房间里的物品,本来说好的,宋琰修找时间来全部搬走是最合适的,但是后来他又说不要了。
不要了那就处理掉吧。
谷梁看了看项扬,心里想着,不知道项扬愿不愿意接这个工作。
于是,谷梁突然开口道:“以防万一,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不要去哪里啊?”项扬对他手里的棒球棍很有意见,走过来拿走,送回了它该待的地方。
谷梁:“酒吧,你不是说晋楚有可能会算计你吗,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项扬当即皱起了即将失业的眉头。
谷梁不自觉地摸摸鼻子,“那个,家政公司打电话过来,说是那位阿姨要陪她的孙子到高中毕业,所以就不能回来了。”
项扬:“高中毕业啊?”他开始低着头扳手指,想数出等阿姨的孙子高中毕业还得几年。
“那你可以接替她的工作吗?你辞掉酒吧的工作之后,在家里上班?”
谷梁的声音很轻,好像说大声了会惊扰到项扬从而影响到他接下来做决定似的。但是转念又开始后悔,项扬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谷梁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楚。
谷梁害怕项扬会拒绝。
项扬听见了他的话,并且听得很清楚。就见他猛然抬头,也不算年份了,眼巴巴地瞅着谷梁:“你是想让我接阿姨的班吗?”
谷梁:“你想吗?”
项扬当即毫不犹豫地拍了他肩膀一巴掌,“那说定了,我明天就去酒吧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