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叭打了个“6”,队友在公屏发“哈哈哈哈哈”,对面的人回了一句“臆想症真可怕”。
这就完全表明,他们是站在安昕这边。
但游戏结束,安昕还是直接点了退出,同一时间,手机响起,星星的微信语音打了过来。
虽然骂回去了,但本质上这件事还是糟心,被诬陷的委屈与愤怒不会因为还击就减少,现在安昕的状态更像鸵鸟,想要脑袋往沙子里一埋,整个世界爱他妈谁谁。
但犹豫一会儿,他还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小电话。
“还好吗?”星星的声音响起。
因为公放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比平时狭窄,因而带着穿越空间,被磨得细碎的温柔。
“一般吧。”安昕低声说。
刚刚还压抑着,现在星星问了,就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委屈像黄昏时分的涨潮,大片大片漫上来,把心脏整个浸湿。
“别难过。”星星说,声音也压低了,很温柔。
安昕“嗯”了一声,有点艰难地开口,“小七都是瞎说的,我……我不是。”
别人都没所谓,可他不想让星星误解他,一点都不想,所以哪怕解释这个本身很可笑,也还是要解释。
“嗯?”星星一愣,“你不是什么?”
“我不是同性恋。”安昕说,“我更没有像小七说的那样暗恋他,黏他。”
“我知道。”星星笑了笑,“你看不上他,你说过的。”
“你这么相信我吗?”安昕问。
“我不该相信你吗?”星星反问。
“可……小七说的那些,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安昕问。
小七说安昕求着他见面、说安昕暗恋他、舔他,这些话不太可能是毫无凭据的编造。安昕也不相信星星听了那些会毫无动摇。
“说没有想问的就太虚伪了。”星星说,“你愿意告诉我什么呢?”
“我都可以告诉你。”安昕咬了咬嘴唇。
虽然回忆已成狼藉的现实不是什么好感受,但他更不想让星星心里怀着猜疑。
“那我洗耳恭听。”星星笑了笑。
“他说我求他见面,应该是前年,那次平台年度盛典刚好在上海举行。”安昕说,“我家是上海的,我就跟他说,盛典结束了可以请他吃饭,但他拒绝了,说已经约了妹子,我开玩笑跟他说‘来嘛来嘛来嘛’,可他最后也没来。”
“在小七眼里,这就叫求他见面?”星星愣了,“这对话也太普通了吧。”
“是啊。”安昕说,“他所说的‘舔他’,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况。我们这边有时令小吃的季节,我都会寄一点给小七,另外他喜欢网恋,有时候遇到感兴趣的女生,会让我帮着要联系方式,但我真不知道这怎么就算是‘舔他’。”
“这不就是很普通的,会为朋友做的事吗?”星星也匪夷所思。
“是啊。”安昕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到底哪些言行给了他我暗恋他的信号,但是我真的对小七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
他又补了一句:“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星星笑了笑。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昕问,“就因为觉得我暗恋他吗?他恐同?”
“那应该只是他看你不顺眼,想方设法给你挑刺的理由。”星星说,“小七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揣测,只能说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你趁早跟他掰了是好事。”
“我明白。”安昕说,“可就是觉得有点……”
“觉得三年的情分突然全没了,有点难过,是吗?”星星问。
“嗯。”安昕低低应了声,怕星星误会他又赶紧补了句,“但这不是说我对他还有怀念什么的啊,就是,怎么说呢,怀念我的青春。”
“虽然你跟你的青春掰了,但是现在你有我了啊。”星星说,“损失一个人渣,获得了我,你赚翻了。”
安昕没忍住笑了:“我往河里掉了一个垃圾AD,河神老头儿给我捡上来一个AD之神,是吧。”
“是呢。”星星附和,“这个AD之神人美声甜,手法犀利,脾气又好,你还不赶紧抱住大腿。”
“抱着呢抱着呢。”安昕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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