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明天陪你去见律师吧?”戴乐乐问。
“当然不,他要上班的啊。”陶筝。
“开什么玩笑?老婆被告啊!这么大的事儿,他不陪你去?让你自己去面对吗?”戴乐乐不敢置信的问。
“这种需要他陪吗?”陶筝有些恍惚。
刚在一起时,她好像是倾向于很多事都想找书宇能陪她的。但不知不觉间,这种想法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明天去见律师这事儿,她压根就没想过需要人陪。
“你被一个大公司告啊!涉及一百多万人民币的大事儿啊。”戴乐乐瞪圆了眼睛,“总不可能你生病、遇到人生重大挫折之类的,都要你自己扛吧?”
“各自独立嘛。”正巧熟醉蟹上桌,陶筝捏过一个,笑着道:“吃蟹吃蟹。”
戴乐乐看陶筝一眼,回想起跟她一块吃一块玩的这小半年,关于对方婚姻,的确所知甚少。
大家都说陶筝嫁的好,但还真没听陶筝亲自分享‘好’的细节。
见自己吐槽半天陶筝老公,对方也不接茬,似乎不太爱聊婚姻,她也不多纠缠,爽朗笑笑,将话题转到美食和八卦上。
“……越吃越有味,甜甜的,还有酒香。是很好吃。”陶筝吃掉一只熟醉蟹犹不过瘾,又开始啃第二只。
“我没事的时候最喜欢四处找吃的,小戴推荐,绝对精品。”戴乐乐说罢准备再点两只醉蟹,被陶筝制止:
“我们还有这么多菜呢,也不能只吃螃蟹。”
两人于是一边聊公司和圈内八卦,一边热火朝天的吃起来。
饭罢,戴乐乐还不想回家。
她老公一直拒绝离婚,即便回自己公寓,死男人也会上门求复合。
一想到这些事儿她就烦,于是硬拉着陶筝转到酒吧去喝酒吃甜点,还另约了一个律师朋友,说是帮她参谋参谋,免得明天去见律师时毫无准备。
酒吧露天台桌边坐定,戴乐乐又抢着点单付账。
“火锅是你请的,这顿酒我来。”陶筝伸手去捞酒单,却被戴乐乐拍开手。
“刚才火锅是我帮你去晦气的,这顿酒是我硬拉着你陪我喝的,当然都要我请。”戴乐乐刷刷刷爽利的点了2杯酒,和一堆小食,然后报了自己名字和手机号。
洋房火锅和这家酒吧,她都办了会员卡,付账直接扣费就行。
“……”陶筝无奈,只得笑笑道谢,“你还请了律师过来,明明是在帮我。”
“喊律师过来也是为了留住你陪我喝酒,别跟我客气。”戴乐乐拍拍陶筝的手,托腮笑道:“有没有觉得朋友比老公有用?”
“这是当然的,早就这么觉得了。”陶筝笑的灿烂。
之前跟李沐阳在酒吧聊了大半夜,倾诉欲得到极大满足,又收获许多安抚,她心情本就放松许多。
然后公司答应帮她支付诉讼费,表达了对她的关心和极大诚意。
如今戴乐乐又是请客,又是帮她找律师聊天……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觉得自己很失败,觉得全世界都辜负自己的可怜虫了。
“说起来,你家那摊子事儿怎么样了?”陶筝转坐到戴乐乐身边,关心道。
“能怎么样?死男人誓不离婚,我也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打官司硬离。”戴乐乐伏在桌案上,一副苦恼样。
酒上来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
说的多了,陶筝家里的状况也自然而然吐露出来。
戴乐乐越听越皱眉,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看陶筝:
“你为什么不在他面前展露脆弱?这是女人在婚姻中很重要的手段啊。
“表达需要他,让他知道他的温柔和支持行为是很重要的,你需要帮助。
“你得用你的柔情蜜意和鼓励夸奖去PUA他啊。”
“……”陶筝沉思半晌,“大概因为我试过,得到的不是宠爱,而是理性和道理吧。我可能也有点过于敏感,觉得受辱。尝试几次后就承受不住,再也没办法示弱了。”
羞耻是比任何情绪都更令人坐立难安又无法忘怀的。
当你鼓起勇气在一个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不堪,对方却只是冷眼旁观时,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戴乐乐嘴唇微张,眉头皱成一团,望了她一会儿,不满道:“怎么就怪你敏感了?陶老师你是立志要当全世界最佛的和事佬吗?”
“说起来都是小事,其实我俩没啥争执,也没触犯底线的问题。日子嘛,就这么过呗。”陶筝耸肩,她倒的确挺羡慕戴乐乐的,风风火火,敢打敢杀,非黑即白。
“话不是这么说。”戴乐乐不认同,“现在我们不愁吃不愁穿,在婚姻里图的不就是情绪价值还有性吗?
“我觉得你家问题比我的都严重。”
陶筝见戴乐乐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接不上话。
她满肚子的道理,但到了嗓子眼一咀嚼,就觉得都是陈腐的老教条思想,一句也说不出口。
可要真承认了婚姻有问题,她经历四五年的努力都没能解决,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能做的无非是让自己甘心,让自己跟这个婚姻和陈书宇和解吧?
总不能……离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