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手指搓了搓手机,忽然伸展双臂,有些生疏的拢住陶筝。
他捏着的资料盖住她臀,另一手绕后搂住她肩膀。
女人先软趴趴的往他怀里靠了下,随即僵住。
他红着耳廓有些不情愿的低头,果然瞧见她仰着脑袋瞪他。
距离这么近,他甚至看得到她瞳孔中自己微微窘迫的脸。
她眼里含着震惊和怒意,但至少没有叹息和忧郁了。
“你喝醉了?”她伸手拍他。
“…没有。”他忙收手退后。
“找揍?”她怒目瞪他。
青年忙举起双手,仿佛很怕她讨厌他,因此有些局促。
犹豫了下,他才说:“乐乐姐说我想顺顺利利在你团队里干活,我必须替她抱抱你…”
“??!!”陶筝审视的盯着他,青年眼神澄澈,语声低沉平和,显得格外无辜。
她掏出手机找到戴乐乐微信,啪啪啪打字:【你这个女妖精!还让小朋友替你抱我?】
那边很快回复:【小朋友很乖很老实的,福利哦,好好享用。】
【你别胡来啊,搞得我像潜规则他一样。】陶筝无奈,戴乐乐这个人讲义气归讲义气,人却像个不定时炸弹,最喜欢胡作非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来个恶作剧,让人猝不及防。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明明是他潜规则你,你对自己定位是不是有偏差?大姐,我说他是福利是玩笑,说真的,你才是福利啊。又是大美人,又聪明有气质,又温柔迷人,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行不行?别浪费了青春美好的魅力啊你!】戴乐乐一发一大堆字,似乎还嫌不过瘾,很快又发来一堆:
【别被婚姻PUA了好吧。结婚是为了快活啊。结婚是为了跟那个能让你觉得自己又矜贵又迷人,让你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爱最好的那个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以便长长久久的做那个最招人喜欢的人啊。如果你在这段关系里,连这点认知都没有,你快放了自己吧。大好河山,遍地都是有意思的东西,男人也好,自由也好,多去尝尝啊,浪起来啊,别在无趣的囚牢里困着了,大姐!】
陶筝只扫了一眼,就忙把手机锁屏了,转头看一眼,见李沐阳已经走到一边,并没有看她手机,这才放心。
“喂,回去看资料吧,明天还要开早会。”陶筝唤起青年的注意。
李沐阳见她聊完微信,这才走过来,像个犯错的孩子般,紧张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她。
“以后少听戴乐乐胡言乱语,什么是认真什么是瞎闹,你还分不出来吗?”陶筝见他心虚,便知道自己有批评他的权利,也果真没有客气。
李沐阳点点头,一脸乖巧相。
陶筝狠盯他一眼,想到那天晚上醉酒他的热烈和狂妄,想到他刚才真的敢受戴乐乐鼓动来抱她,就知道他蔫坏,根本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无辜。
但对着他那张脸,那双眼,她也没脾气好发,摆摆手便作别。
李沐阳点头,却没有离开,反而亦步亦趋跟着。
“你怎么还跟着我?”陶筝转头。
“我家也在那边。”李沐阳指指前方。
“……”
两人于是又并行了几百米,直到行至她小区门口,才真的道别。
穿过小区门,转头再看时,青年正沿着小路走的轻快,时不时伸长手臂拍打垂下来的梧桐叶,走一会儿又忽然双臂上举,摇摇摆摆,一副小学生欢快放学的样子。
他微信名不应该叫【少年】,应该叫【儿童】。
明明已经开始工作,入的又是演员这一行,偏偏一身孩子气。
陶筝不自觉的在门口对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
……
陈书宇书桌上习惯放台历,上面会记录很多事。
公司的台历记录公司的事,家里的则记录家里的事。
妻子的生日,各种纪念日,家人的生日等等都在录。
也包括妻子的姨妈日、粗估的排卵日等。
陶筝进门时,他从观察刀刃的显微镜前抬头,朝着台历看了一眼。
日期边打了个叉,表示这一天正好是陶筝大姨妈离开的第13天,易孕。
又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出书房。
转头瞧一眼,陶筝书房门敞开着,她已经洗好澡,正在看书。
“晚上好。”他单手撑住门框,笑着打招呼。
“……”陶筝抬头,没有急着开口,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微笑:“晚上好。”
“我去洗澡。”陈书宇说罢走向浴室。
陶筝没有主动开口说今天是仲裁庭开庭日,原本她是想着不要太别扭,他既然不问,就自己主动倾诉好了。
但转念又觉得反正她说了,他也就是回一句嗯,很没意思。
收回视线,她继续看日漫——关于追梦题材,日漫做的很好,她做这个题材,不能不看看这类内容。
正看着,手机忽然叮一声响,是微信。
来自李沐阳,一连好几条——
【陶老师,再次恭喜你赢了仲裁庭。】
【这是个好的兆头,果然,今天有个超级大影帝加入了你的团队。】
【你的项目一定大获全胜,大红特红。】
【事业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陶筝被逗的直笑,埋头回复:
【你拜年呢?】
【有点高兴。】李沐阳回的很快。
陶筝仿佛能想象到他歪在家里沙发或者床上,笑呵呵的给她发短信,表达他孩子气的快乐。
【不打扰你,晚安。】
【资料我都看完了,我真厉害。】
【明天见。】
【陶老师~】
【加油!】
【-v-】
【月亮】
热血少年李沐阳的对话框里突突突弹出7条微信,一个人独自霸屏。
“……”陶筝笑容放大,笑了会儿才回:【晚安,明天见。】
【回的真慢。】李沐阳,【好梦~】
陶筝看一眼,没有回。
又看一遍两人聊天记录,她点进他朋友圈。3天可见,最新一条是刚才发的,一张他自己拍的月亮照片,文案只有一个大笑脸。
陶筝点了个赞,笑着退出。
“笑的这么开心,在看什么?”陈书宇恰巧冲好澡,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她房门口一边用布巾擦头发,一边问她。
“跟同事聊天。”她抬起头,摸一摸嘴角,自己果然在笑。
“11点了,准备睡吧?”陈书宇见她点头,才转身拐回浴室,将毛巾挂回晾晒架。
陶筝收起书,准备好隔日上班要带的东西,关了书房灯走向卧室。
陈书宇已经坐在床上。
她钻进自己被窝,抬手关灯。
四周黑下来的一瞬,陈书宇俯身压过来,大手拂过她刘海,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他嘴唇软软的,但有些凉。
她微怔,下意识伸手拥住他。
男人的手轻轻拂过她手臂,并没有拥抱她。
那双大手从她手臂抚摸到胸前,轻揉两下便移至她睡裤,在她配合下褪去阻碍。
陶筝微微仰起头,身体还未升温,也尚未湿润。
怔忪过后,她回过神,忽然想到今天是她的危险期,也是他每月例行公事的日子。
为了传宗接代。
以前她总是麻木的顺从,现如今却忽然不想要这样并非兴之所至的任务。
就好像她对他早已失去吸引力,只不过是个拥有生孩子功能的工具人而已。
黑暗中,她嘴唇紧紧抿住,在他俯身过来时,双臂撑住了他,让他未能顺利靠下来。
“我今天有点累,改日吧。”她一手提起裤子,一手轻轻推开他。
“……”陈书宇僵持了几秒便翻身离开,又在黑暗中坐了十几秒,才钻回他自己的被窝,“睡吧。”
“……”陶筝掖好被子,才应一声:“嗯。”
黑暗中她一直睁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拒绝。
打破习惯,好像也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