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心中一寒——所以大巴到底开去了哪里?
老李忐忑地搓着手:“咱们要不要把去树林里的那些人叫回来啊?”他还陷在教师的身份里,觉得不能弃学生于不顾。
林儒锐淡淡道:“不用找了,多半回不来了。”
“啊?”老李愣了:“为什么?”
“这里是大逃杀,游戏给出的每一个线索都很重要,谁还记得提示里怎么说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重复道:“树林中传来恶意的窥伺,垂涎的唾液滴入土地……?”
“毫无疑问,树林里是这个游戏的禁区,竟然还一个劲往最危险的地方跑。”林儒锐冷道:“他们不死谁死?”
死?
众人被这个沉重的字眼吓呆了。
“林同学,你那么厉害,你肯定可以救出他们的……”老李颤巍巍地哀求。
林儒锐却一脸冷漠:“我没有这个义务。”
该救的她不会冷眼旁观,但若是自己作死,那抱歉,她并不想花费多余的精力去拯救蠢货。
针对她的行为,大屏幕前的广场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有人摇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对这种逃避责任的做法难以苟同。
有人反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上啊!”
有人鸡叫:“妹妹冷脸也好酷哦,我可以!”
大逃杀中,凝固的气氛被嘎吱声打断,别墅的大门忽然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穿湖蓝碎花裙的金发妇人。
她戴着一方鹅黄头巾,身姿婀娜,面容雪□□致,一双绿眼睛犹如天然的翡翠矿石,悠远迷人。
“Oh,my dear friends.”她操着一口夸张的美式中文走了过来:“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请进,请进。”
洞开的别墅大门像一只散发出诡异的气息大口,等待猎物自动走进。众人不仅没半点受到邀请的喜悦,反而齐齐倒退一步。
林儒锐刚靠近一步,就被一脸紧张的许烈拉住了:“这房子一看就不对劲,咱们真要进吗?老大?”
众人:……你改口倒是速度。
“不然呢?在这傻站着?”
林儒锐身先士卒走进去后,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别墅内部风格温馨而不失格调,看得出来主人家在装潢上下的苦工。墙上挂着雷诺阿、梵高的仿制真品,挂在最中央的是一家四口的肖像画,年轻靓丽的夫妇和一对可爱的儿女,幸福感快要溢出画布。
只是别墅内光线十分晦暗,凭添几分阴森。
老李作为地理老师的职业病犯了,一进来就小声嘀咕:“房子朝向不好,阳光难以照进室内,难怪别墅光线这么暗。”
“家主在后院砍柴,请大家随便坐坐。”
珍妮·托马森一边道歉,一边拉开了客厅内的窗帘。她带着笑容和蔼可掬走进厨房,片刻后,端着点心与红茶走了出来。
楼梯边的桌柜上放置着一台黑胶唱片机,珍妮来到桌柜旁,将唱针拨到唱片上。顿时,悠扬动听的乐曲缓缓流泻而出。红茶醇厚的热香溢散在空中。在这和缓的氛围里,众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林儒锐在客厅浏览一圈后,就在别墅内部闲转起来。
老李没说错,这别墅确实采光奇差,还是阳光明媚的白天,屋内却已经暗成了形同黑夜的效果,窗户是敞开的,冷风飕飕地刮。
在经过一条走廊时,她被走廊尽头的一幅挂画吸引了注意。
画上是一个全身赤.裸的野蛮人,一手拿着刀叉,正面目狰狞地撕咬一块血汁四溅生肉,一个满脸痛苦的女人倒在他脚下,腹腔大开,露出残缺不全的内脏。
笔触细腻、真实,隐隐透出一股渗人的癫狂。林儒锐还待走近细看,忽然旁边的侧门打开,光线先一亮,又是一暗,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高将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有力,站在门口处挡住了身后的阳光,汗津津的手掌倒提着一把斧头,表情因背光显得阴暗无比。
啪嗒。充满腥气的液体沿着斧锋,圆润如珠地滚落。
“噢,尊贵的客人。”男人咧嘴一笑:“我是摩根·托马森。”
“您好。”林儒锐看向挂画,夸赞道:“这是您的作品?很高超的画技,有扑面而来的真实感。”
摩根忽然放下斧头,神态自若地摘下挂画,正面朝下倒扣在桌面上。
“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爱好罢了。”
他又笑了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
“您的牙不好吗?”林儒锐忽然问道。
“老毛病了。”摩根讷讷地收敛笑容,还未等他想出些别的话来补救,忽然,外面草坪传来一阵喧嚣。
林儒锐眉梢微动,从后门转了出去。开走的大巴回到了别墅前的空地,看起来比之前更残破了。挡风玻璃完全粉碎,边缘处甚至挂着残肉和血迹。
众人刚刚靠近,车门就骤然打开,薛菲儿一脸惨白地滑了下来,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