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冷颤,飞速将艾玛揣在怀里,爬上窗台,将绳索系在屋外的铁钩上。
脚下就是距地三十米的后院,寒风吹得他摇摇晃晃,绳索总也挂不稳,急出一身冷汗。
门外的女人已经十分狂躁,挥舞着刀刃疯狂劈砍在门上,尖锐癫狂地叫骂道:“杂种!我生你养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开门!快开门!我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丹尼尔把绳子捆在腰上,沿着屋脊往下爬。女人破开了门,狠狠撞开桌子面容狰狞地冲了进来。但丹尼尔早已落至庭院,跌跌撞撞跑出了别墅。
女人的叫骂声被风吹得很远,但越来越支离破碎。
天空开始下雪,并持续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
一夜无眠。众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楼下。
其中薛菲儿黑眼圈最深,神情异常憔悴。她昨夜不仅饱受惊吓,还要保守骇人的秘密,愁得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抬头一看,却早已有人精气神十足地在客厅落座了。
林儒锐正喝着橙汁,与看着报纸的摩根相谈甚欢,仿佛昨夜的发现根本是薛菲儿独自一人的经历。薛菲儿一边佩服此人的心理素质,一边搓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这仿佛一个信号般,喷嚏声开始此起彼伏。昨晚因为下雪,气温骤降,不少人都起床时都感到头晕鼻塞。
“我去为各位拿一些御寒的衣物。”珍妮温柔贤惠地说道。
裹上防寒衣物后,早餐也准备好了。早餐是橙汁与煎蛋,幸好没有肉汤,不然薛菲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表情。
众人围坐餐桌,气氛安静,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偶尔响起。
察觉不对,老李抬头环视一圈:“怎么这么多人没下来?都感冒了?”
这时,一个男生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脸上炸出惊惶的神色:“有人失踪了!”
男生今早负责送餐给从大巴车上救下来的伤员,他推开门时,却发现安置伤者的房间空空荡荡。伤员中缺胳膊断腿的不少,不太可能凭自己的力量下楼。
他心中便有了些怀疑,直到寻遍别墅,也不见这些人,这才坐实疑虑,匆匆下来报告。
众人心下一凉,当即也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在别墅中找起人来。
厕所、庭院、侧室都不见人。房内被单凌乱,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罐头,这些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人群惊恐嘈杂。有人道:“会不会是怨灵找上门了?”
“不可能!”薛菲儿眉梢抽动,反驳道:“我也在大巴上,为什么怨灵没来找我?”
男友宋晟表示赞同:“我也是大巴上的人,但我昨夜没察觉什么异样。”
老李觉得有道理,看向林儒锐:“林同学,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早超出了老李能掌握的范畴,他习惯性向林儒锐求助。
众人皆噤声,谨慎地等待着她发言。却听林儒锐淡淡道:“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晓得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众人泄气,只好围在一起探讨别的可能。
“会不会是他们太害怕,所以趁夜逃跑了?”
越想越有道理,师生们推开别墅门,一阵寒风夹杂飘雪涌入。门外银装素裹,积雪堆在台阶上。
就有人说:“昨夜下雪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他们怕是凌晨三点前走的,才没留下脚印。”
又有人道:“也有可能是下雪后,雪把脚印覆盖了。”班上的男生问托马森家借了铲子,铲开院子里的雪看,半化的雪将地面染得湿融融,根本没法看出什么。
林儒锐绕去后院,把打盹儿的比特犬牵来:“他们离开的唯一方向只有树林,我去树林里找找看。”
老李大惊失色:“不行!那树林里有多危险,出事了怎么办?”
林儒锐道:“我会小心的。”
她牵了狗绳,径直走出庭院,身后许烈跟了上来。林儒锐问他干什么,许烈道:“老大,我跟着你。”
话音未落,比特犬忽然朝他狂吠,形态凶猛,尖齿狰狞。林儒锐说:“那不行,这狗若是咬你,我防不住的。”其实是不想许烈跟着她把摄像头也带过来,妨碍她行动。
许烈脸色既青且白,是冻的也是吓的,但依然坚持,林儒锐没办法,也不能叫他不跟。
她拿着沾了伤员血迹的衣物在狗鼻子前晃了晃,比特犬吠叫两声,埋头冲进树林。
地势微陡,积雪厚重湿滑,温度低寒,跋涉困难。没走多久,林儒锐的靴子就被染成了泥浆色。许烈则是走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歇息喘气。
大概走了四十分钟路程,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起来,二人来到一片林中空地。
看清空地中景色的一瞬间,许烈眼瞳收缩如针,剧烈的震撼席卷了他,他瞠目结舌:“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