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完床,顾元青才发现好像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就没看到季晓淳的人,嘀咕一声,“奇怪,人去哪儿了。”
胡小花在家里划拉了点东西出来,用麻袋装着抗来了顾元青他们这个小院。
中气十足在院门外喊了声,“两位知青都在家吗?”
听到声音,顾元青跨步出门,看见一个扛着麻布袋子略显彪悍的妇女站在门口,怔住。
胡小花不管顾元青心里怎么想的,见有人在家也不避讳,扛着麻袋进到院中,放在顾元青面前。
大大咧咧地说,“知道你们来时没带粮食,我家老头子让我给你们带点粮食过来,哦就是扈水兴,那是我老伴,我叫胡小花,你叫我扈大娘胡大娘都行。”
胡小花和扈水兴说的都是普通话,虽然还夹杂着一点方言,但要听懂没问题。
顾元青就好了奇,“胡大娘,为什么你和水兴叔都能说普通话,而村里多数人还在说方言。”
胡小花没想到顾元青不关心粮食,反而关心起说话来了,不在意道,“还不是前几年队里来知青,结果语言不通,这不他爹跟着甜甜学了小半年呢,连带着我也跟着学会了。”
胡小花是个利爽性子,说了一通后,发现从头到尾就顾元青一个,随口问道,“还有一个呢,我过来给你们送粮,顺便问问还缺点啥。”
说完还对顾元青不好意思一笑,“当然也不能狮子大开口,我们乡下比不得城里啥都有,就今天给你们的粮食,都是从家里拿的,仓库里的粮得交上去,不能动。”
顾元青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的家,想了想说道,“麻烦大娘再给我一套打扫的工具就行。”
胡小花豪爽一声,“行,其他呢。”
“其他我们自己想办法。”
顾元青不是不想要更多的东西,但是看看面前这个妇人的穿着再想到村里人大多数都是补丁打补丁,他就不想欠人人情。
胡小花咦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起顾元青来。
她可是清楚,其他大队的知青每次来队里都吵嚷着要这个要那个,不给还会闹,反倒是像顾元青这种啥也不要的没见过。
季晓淳提着从河边清洗干净的炉子回来,看见胡小花,甜甜叫了一声,“大娘好。”
“哎。”
胡小花回头见季晓淳那张白嫩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再被他一叫,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
谁不喜欢这种开朗又嘴甜的孩子。
季晓淳进到屋里放下炉子,看到胡小花带来的麻袋,嘴上更加甜了,“幸苦大娘了,家里还没收拾好,也不能请大娘喝碗热水,以后有机会一定请大娘喝红糖水。”
胡小花一听心里就更加舒服了,回家的路上都挂着微笑。
送走胡小花,顾元青调侃一句,“想不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火车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幅模样。”
季晓淳刚把笑容落下来,就听见顾元青的声音,瞬间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那是队长媳妇……我刚才在河边听人说了……说了巴结好,以后能够轻松点。”
顾元青见季晓淳一看见他就跟猫儿看见老虎一样怂得不行,渍了一声,“你刚才哄人的气势去哪儿,嗯?还是说我是吃人的妖怪,让你这么怕我?”
季晓淳整个人都缩成了鹌鹑,被顾元青一说,立马雄赳赳气昂昂抬头挺胸收腹,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我没有怕你啊。”
顾元青,“……”我眼瞎吗?
晚上两人就在厨房里围着用两块石头夹着维持平衡的坏炉子烧水。
季晓淳见胡小花带来的粮食里有土豆,丢了几个放进火堆下烧熟当晚餐。
顾元青借着火光,摸出七毛五还给季晓淳,“这是火车上你给我的伙食费,吃了你那么多红薯,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季晓淳有点懵的接过,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一世顾元青没有去农场,还跟宋盼盼擦肩而过,是不是意味着这一世顾元青就不会因为得不到宋盼盼给发狂?
不也同时意味着他不用给顾元青做小弟?
季晓淳想着还是有些不放心,看了眼被火光照耀得更加清隽的侧颜,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问道,“顾、顾同志,白天的宋同志你觉得怎么样啊。”
顾元青正折着柴枝往炉子里放,听季晓淳一问,皱着眉头,反问,“你也喜欢她?”
季晓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上辈子就是因为说错了几句话,被她炮灰到去了劳改所,在劳改所里吃不饱每天会有很多重活,最后他也说不清是饿死还是累死的,没恨她都是好的,怎么还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