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路柏寒面无表情,全身散发幽深的寒气,连带周围的气压都降了不少。
“生气了?”游寻松不为所动,笑得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多年的朋友,并且还是唯一成为了路柏寒朋友的男人,他要是会被这点吓到,九年前路柏寒第一次拒绝他的友谊信号时,两个人就该形同陌路了。
游寻松:“科技越来越发达,你们机器人的情绪插件越来越灵活生动。什么时候告诉我研发团队,我好去投点资,说不定能赚个游轮回来玩玩。”
游寻松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开路柏寒的玩笑。可惜,路柏寒从来没给过他想看的反应。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境越来越沉稳,要让他情绪起点波澜就更难了。
路柏寒视若无人地越过他,走进个人休息间,扯开领带,换掉身上沾有微弱酒气的西装,穿上一套更为休闲的衣服。
出来一看,发现游寻松正举着曲奇盒,像是看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怪不得这曲奇甜到腻味,原来是加了爱的佐料。感动,太感动了。”
路柏寒:“……”
他抬手欲叫秘书来轰人,游寻松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立刻放下曲奇盒,正襟危坐。
游寻松轻咳一声,道:“好了,老路,不打趣你了,咱们来谈点正经的事情。”
“你和那个时柯,是怎么回事?真的看上他了?”
路柏寒懒得给他眼神。
游寻松:“好好好,我懂了。就是说雷锋塔还没掉下来,法海没理由这么快就懂爱了。唉,也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看见我的好兄弟结婚。”
他做作地擦了几滴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路柏寒拿起手机。
游寻松:“你干什么?”
路柏寒:“告诉游老先生,你在国外买了座城堡。”
“别别别!”游寻松立刻认输,“我爸还在气我玩跳伞的事,这段时间我连家都不敢回。老路,行行好,别给我本就紧绷的父子关系火上浇油。他要是真把我逐出家门了,我就只能拖着行李投奔你了。”
路柏寒睨视他一眼,放下手机。
“这次是真的不开玩笑了,时柯这人到底什么情况?”游寻松叨叨絮絮,“老路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了?这些事情我居然都是听别人说的!我甚至还打了赌,说绝对是谣言,你不可能让外人住进路宅。这下好了,赌输的钱你必须得赔我。”
路柏寒简略地叙述了一遍时柯失忆的经过。
“他这里出问题了,”游寻松指了指自己的头,“所以把你当成了他老公?”
路柏寒:“嗯。准确的说,是心理问题导致,并非脑部。”
游寻松摸了摸下巴:“这种天降老婆的好事怎么没落我身上?当初别人给我看照片,我还可惜过如此漂亮的美人居然倒霉地撞见了席凌明。”
路柏寒平静地说:“时柯真正的恋人是席凌明。”
“得了吧,就席凌明那伪君子,跟着他能有好下场就怪了,”游寻松嫌弃地说,“小美人是跳出了火坑。”
路柏寒:“你对席凌明的主观色彩太浓。”
游寻松反问道:“和你弟玩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路柏寒沉默。
游寻松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居然就这么认了时柯认为你是他老公的事情?!”
路柏寒:“他是病人。”
游寻松:“之前宋家的恋爱脑老三用跳楼要挟你答应他的表白时,你可是要多冷酷有多冷酷,要多无情有多无情,理都没理他一下。”
路柏寒:“时柯的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
游寻松狐疑地看着路柏寒。他的内心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以路柏寒的为人,和他对情感的漠视,他会仅仅因为报答恩情,就搭上自个,默认时柯喊他老公?反正游寻松不信。
但他没有过多追问,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让他住进路宅?”
路柏寒:“对他病情的恢复有利。他的父母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不能不管他们的遗孤。”
“老路啊,如果我和你不熟,这些解释我就认了,”游寻松真情实意地开口,“但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所以你的话说服不了我。”
能帮时柯的方法也多着去了,非得让他住进路宅?路柏寒的领地意识比非洲大草原上的雄狮还强,他能接纳住在路家主宅的人,除了黎叔,也就一个游寻松。
哦不对,现在多了一个时柯。
游寻松:“你就老老实实承认你对小美人见色起意,看上他了,有这么难?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游寻松紧接着在心里接了一句:没错,我还真会。
路柏寒冷厉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向桌上的手机。
游寻松扯了张纸巾在空中挥了挥,假装是举白旗。
路柏寒收回视线。
游寻松:“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发誓问完我就走,绝不打扰你这工作狂为星芒死而后已。”
路柏寒丢出一个字:“说。”
游寻松:“黎叔以前隔三差五催你找对象,最近提了吗?”
“没有。”
游寻松满意地起身,戏谑道:“都说木仓是男人最硬的地方,鉴于那玩意在你这儿没用武之地,显然这句话不适用你。嘴才是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