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一直持续到车驶进路家。
路柏寒看着漆黑没亮一丝灯光的路宅,眉心微蹙。
“在院子里站着干什么,”游寻松催促他道,“快进屋,大晚上怪冷的。”
路柏寒看着今晚举动颇显异样的游寻松,眼眸一压。
他走到门口,按指纹开门。
门刚一打开——
“欢迎回家!”
灯光同时亮起,时柯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路柏寒薄唇紧抿,眼眸接连闪烁几下。
时柯轻咳一声,道:“我和黎叔觉得最近家里太冷情了,所以办了一个派对,请朋友过来聚聚。”
朋友,指游寻松。
没办法,都怪路总人太独来独往。时柯腹诽道,他和管家商量宾客名单,发现能请的,只有一个游寻松。
所以这是一个只有四个人和一只狗的派对。
怪不得游寻松今晚如此奇怪。路柏寒目光深沉。
再环顾一圈,时柯和管家亦将大厅精心布置了一番,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时柯拉着路柏寒往屋里走,说:“我和黎叔做了一个蛋糕,麻烦老公你切一下吧。”
路柏寒沉默了整整一晚。
他并非不配合,只是,一句话都没说。
可时柯却一点都不觉得失落,捧着笑脸对他喋喋不休,忙得团团转,直至宴会结束。
在门口送游寻松离开后,时柯回头,路柏寒已不在客厅。
管家:“先生回卧室了。”
这时,时柯才叹了口气,说:“是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老公似乎不喜欢……”
“不,时少爷,请您相信我,”管家正色道,“越是开心,先生越不会显露出分毫。”
时柯轻声道:“希望如此吧。”
可他总觉得,路柏寒今晚的心情很不好,特别是他刚回到路宅的时候。
这时,时柯想起自己还未送出去的礼物,连忙上楼。
片刻后,时柯敲响路柏寒的房门。
路柏寒开门,垂眼看他。
时柯手上捧着插上外置光驱的电脑,还有一盘光盘。
“老公,我可以进来吗?”他扑闪着眼睛。
路柏寒侧身。
时柯走进路柏寒的卧室,将电脑放在起居室的木桌上。
“这是我送给老公的礼物。我觉得,私下给你更好。”
时柯打开电脑,将光盘插在光驱上。
看清电脑上的画面后,路柏寒的目光一沉,眼神凝固。
时柯偷瞄路柏寒的神情,有点紧张。
他复刻光盘后,将视频导了出来。他不会剪辑,所以请了专业的剪辑师,剪出所有含舒芷悠的画面,再配上音乐,合成一个视频,刻录为光盘。
路柏寒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看着视频里,他母亲年轻时灵动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鲜活的母亲。
此前,他对她所有的印象,来源一张已经被路逸海撕毁的老照片,和她唯一出演过的电影。
“那……我先离开了。”时柯小声地说。他觉得路柏寒此时大概更想独处。
“席凌明背叛了你,他出轨了。”
话一出口,路柏寒咬紧牙关。
他看着时柯震惊的脸,嘴里泛起阵阵铁锈味。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
时柯送了他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
这是最糟糕的时机。
可他的嘴却好像已然不受大脑控制。
“席凌明……”
“老公,你为什么又提起他?”时柯硬生生打断路柏寒的话,愠怒道。
听见厌恶的名字后,积压的情绪怦然爆开,气愤冲昏了时柯的头脑,他无法冷静,以至于其实压根没能反应过来路柏寒说的话。
他好生气,也好难受。
是他自作多情吗,以为路柏寒会希翼一个生日派对,然而,然而……
他刚刚送了路柏寒礼物,他当然也明白不会听到路柏寒向他道谢,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渣攻?
一句话不说都没关系,但偏偏提起渣攻?!
时柯的眼角泛红,泪水积满眼眶。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着路柏寒流出眼泪,不是演戏的眼泪。
路柏寒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不能再说了,路柏寒想。
但他控制不住。
该死,为什么控制不住!
“时柯,你应该和他分手……”
——不要再爱他,别爱他,他不值得。
须臾之间,未出口的半句话被时柯堵回嘴里。
时柯踮起脚,捧着路柏寒的脸,气势汹汹地撞上他的嘴唇。
盖以自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