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别墅,一反往常,已是凌晨,庭院里还是灯火通明。
戚小虞在门口下了车,裹紧演出时穿的薄薄西服、冒着初冬深夜的寒风往里。
快走到别墅的时候几辆豪华的星光银宝马从他身边飞一样驶过去。
程管家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前,保持着弓腰的姿势,仿佛在送谁离开。他身边还站了几个佣人,也都整整齐齐的弓着腰。
戚小虞好奇的看了眼绝尘而去的宝马,迈开步子朝满身疲态的程管家走去,扶起他的手,“程伯,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来?”
程管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借着戚小虞的力才慢慢站直,“是老夫人。”
老夫人,那就是荀浅的妈妈。
荀浅身体不好,但戚小虞来这里十几天,今天也才第一次见到他妈妈出现。
“老夫人?她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晚上刚到,听说三爷病重回来看看,还想见一见你,所以才叫你赶紧回来。”
戚小虞立刻说,“是我回来晚了。不过老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戚小虞穿过来这里的当天晚上就觉得有点奇怪,自己是荀老夫人找来冲喜的,怎么她自己不来“验货”吗?
现在就更奇怪了,自己的儿子重病未愈,她不担心吗?
何况在这样寒冷又寂静的深夜,她人都来了却那么快就走了,连住都不住一晚。
原著里写过,自从荀浅的姐姐和爸爸相继去世以后,母子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很好。
但只有这短短几句,并没有详细写清楚母子两人关系恶化的原委,也没有描绘差到什么地步。
“能来一趟就不错了。”
程管家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笑容,用疲倦的声音缓缓说道,“本来老夫人和三爷的关系好不容易缓了一些,老夫人把你找过来,三爷也同意了…….可惜现在因为她弟弟的事,又闹成这样.......哎。”
戚小虞扶着程管家往别墅里走,荀家家业大,荀浅年纪轻轻掌着这么大的权,荀老夫人的娘家人自然眼红,这些事不用原著里详细交代,戚小虞听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了。
他便转而问道,“那三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烧还没退下去,还要吊水和观察。”
“怎么不送去医院?”
“去过了,昨天晚上一发高烧就送过去了,”程管家说到此处,抓着戚小虞小臂的手一紧,“昨天的情况真是太凶险了,还好……”
戚小虞略带愧意的安慰道,“三爷吉人自有天相。”
“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程管家又叹一口气,
“本来应该在医院好好休养半个月的。但他不肯。”
戚小虞默然,荀浅的性格他多少知道一些,又执拗又莫测,估计也没人能让他在医院好好呆着。
反倒是程管家像知道戚小虞在想什么一样,感叹了一句,“这么多年都这样熬过来了,谁的话他会听进去?连老夫人说的话都没用。”
*****
荀浅就在自己的卧室里躺着,手上插着针管,每半个小时要换一次吊瓶。
程管家毕竟上了年纪,跟着从家里到医院,又医院到家里奔波了两天,一下就显露出老年人的疲态。
其他人看起来都一副宁死也不敢来照顾荀浅的样子。
戚小虞只能主动挑起了这个重任,“程伯你回去休息,我来看着三爷吧。”
这十几天相处下来,程管家对戚小虞也算信得过,“那行,三爷快醒了记得马上告诉我,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吊瓶吊完记得换。”
戚小虞乖乖的露出一个笑容,“好,程伯你放心。”
等程管家把门带上,关好之后,房间里一下就静得只能听到吊瓶里水珠滴滴答答的声音。
戚小虞走进去,先把窗帘拉开,又将几盏壁灯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打开。
然后搬了床头放置衣服的一张软垫长凳到吊瓶下面,与床平行放好。
这样他可以躺着休息,也方便随时盯着荀浅的情况。
他把外套脱了,松了松立领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侧躺在长凳上,盯着荀浅的侧脸看。
才两天不见,荀浅就比平常瘦了一圈。
哪怕在小夜灯昏黄光线的笼罩下,他的脸色也比平常更白,但嘴唇嫣红,加上浓密的睫毛和狭长的眼线,脸上只有黑白红三色,带着触目惊心的美艳。
这张脸倒真是美色可餐,单纯拿来欣赏还挺不赖。
戚小虞盯着荀浅看了一会儿,熬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
这瓶药水才刚刚换上,估计得大半个小时才能吊完。
戚小虞给手机设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调成振动,放在手边,然后就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只是眯了会眼睛打了个小盹,戚小虞就又被弄醒了。
不是手机响,声音是荀浅发出来的。
“姐姐。”荀浅半睁着眼睛,长睫毛微微颤抖,殷红的嘴唇轻轻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