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听他们说……你失忆了。这是真的?”深水起了波澜,玉折渊似乎在竭力隐忍什么,“你不记得我了?”
闻岳胡乱点头,眼前开始出现错乱的色块,这是快要恢复的先兆。
玉折渊忽然咳嗽起来。
他咳得那样剧烈,连眼角都泛起水红,袖口伸出的丝帕上很快染上鲜血。
就在这一刻,闻岳恢复了视力。
他下意识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玉折渊的面容兀地撞入他的眼睛。
闻岳:……草。
原著中曾有人感慨,倘若天下有十分颜色,三分在其他人,剩余七分都在玉折渊。
闻岳总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闻岳都没反应过来,话已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你没事吧,别伤心啊,我……呃,我只是暂时失忆了,但我看到你感觉很熟悉!”闻岳被他咳得心惊胆战,忙从腰间摸出玉匣子,放在小几上,“这是龙骨草,送、送你。”
“可我宁愿不要,也不希望你受伤。”玉折渊好半天才平复下来,丢掉染血的帕子,目光带着一点奇异的闪烁, “阿岳,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闻岳呆呆的,这才发现自己鼻子有点痒。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掌鲜红!
……他怎么流鼻血了?!?!
闻岳手忙脚乱地擦鼻血,越擦越多,期间想到自己这鼻青脸肿的“阿凡提”造型,更是自惭形秽,悲从中来。
原主的形象可能全被他毁了!
好在玉折渊并不在意。他抽出干净的帕子递给闻岳,又给他一颗褐色的药丸,看他服下,这才对他说:“如今养伤最要紧,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其他的,我可以帮你慢慢想起来。”
他能感受到闻岳的局促和紧绷,于是抿了抿唇,轻叹一声,善解人意地松开手,不再捏紧闻岳的手腕。
闻岳狂松一口气。便见玉折渊挑开帘子,道:“进来吧。”
洛羽与司徒熠收了刀剑,依次走进来。
“师父。”
“仙君!”
车里宽敞,洛羽与司徒熠分坐两侧。司徒熠首先看向玉折渊,见玉折渊无大恙,心里悬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他又看向他师尊,发现似乎哪里不对。
“诶?师尊,你怎么又流血了?”司徒熠哒哒跑过来,将手背贴在闻岳额头,“脸也又红又烫,该不会发烧了?”
闻岳:“……”
闻岳紧靠着玉折渊,被玉折渊身上传来的淡香弄得愈加头晕脑胀,面上竭力端着,露出一个邪魅狂狷、毫不介意的笑:“一点内伤,能奈我何?”
“是么?”玉折渊拍了拍闻岳的背,“还逞强。”
他这几下其实力道不大,比起方才那股把闻岳送进来的怪风,算得上轻缓温柔了。
闻岳却感觉背后一涨,哇地吐出一口淤血,被他及时用帕子遮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岳吐出那口血,感觉浑身经脉都畅通了不少。
他本就重伤,又耗尽心神,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睡吧,我们回家。”玉折渊盯着闻岳看了一会儿,调高车内阵法温度,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盖在闻岳身上。
一股极淡极好闻的香气混合体温,将闻岳笼罩在其中。睡意像是潮水,在一片黑暗中向他袭来。
昏睡过去前一秒,闻岳迷瞪瞪地想,母单多年,看过那么多小说……他总算见识到“病美人”加“人/妻”的双重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