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阳也没有什么行李,拿了自己的钱和衣服之后就怒而离去。
然后……然后他就一朝回到解放前,继续在沿街找工作,跑了一圈皮都快被太阳晒焦了,却一无所获。
他累的不行,找了个凉茶摊叫了一壶凉茶,又买了个馒头吃,越吃表情越忧伤。
他其实倒不怕梁路再对他做什么,只是继续留下去会觉得很膈应,可是他又不免有点后悔,因为他是个没身份的人,除了梁路,根本就没人愿意聘用他,就连码头搬货的也要出示身份牌。听说官府查的比较严,如果不按照规定来那是要被罚钱的。
苏景阳就撒了个谎,说自己是容城里来的,人家却又非要他出示什么通行证。
苏景阳真的要败给这世道了!
苏景阳趴在桌子上打盹,迷迷糊糊的琢磨着是不是去打听打听,先想办法弄个假证,突然他敏锐的感觉身旁好像多了一个人,鼻端还传来一种淡淡的怡人的清香味。
苏景阳陡然坐起身,睁开眼朝旁身旁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陵离!
苏景阳眸光晶亮,开心的叫他声他的名字,“陵离!是你啊!”
陵离被他灿然的笑容晃得片刻走神,不过很快也对苏景阳淡淡的笑,“原来我没看错,果然是你。”
陵离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他是按照约定来还苏景阳衣服的,可是到了店子外面望了一眼,却发现苏景阳根本不在里面。他心中顿时十分不安,生怕是自己在店子里躲雨被发现,连累他被辞工了。
却好巧不巧的,竟在回来路边的茶摊里发现了他的身影。
陵离下意识里往摊主那里瞥了一眼,摊主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也不知道是不认识他,还是没注意这边,安然的坐在那儿扇着蒲扇,也没驱他走。
苏景阳此时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陵离身体僵了僵,最后还是顺势坐下了,“景阳,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苏景阳把衣服从他手里接过,嗅了嗅:“好香啊,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苏景阳笑着对他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去铺子里找你没找到,准备先回家,然后就一眼看到你在这。”陵离双手紧紧攥着,眸色暗含几分忧郁看着他低声问:“你为什么跑出来了?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的事……”
“哪能呢?”苏景阳怕他想岔了,赶紧打断他,“是老板太混账了,我忍不下去就辞了工,跟你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陵离凝视他,片刻后微微敛下眸子,抿唇无声轻叹,表情里充满了愧疚。
苏景阳知道他肯定没信,哎呀一声告诉了他实话,“我说的是真的,老板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将他打了一顿跑出来了。”
陵离猛然抬头,看着他紧张的问:“那你没事吧?!”
苏景阳哼了哼,“没事没事,把他打得嗷嗷叫。”
陵离稍稍放心的同时却又开始担忧,因为怕苏景阳被告到官府里去,苏景阳得知他的忧虑,却不甚在意,他觉得梁路根本就没那根神经。
他们没坐多久,陵离因记挂着孩子要回家了,苏景阳左右无事就送了他一程。
陵离快到家的时候越走越慢,他垂眸看了地面许久,才放轻声音问苏景阳是不是没地方去。
苏景阳刚嗯了一声,陵离就抬起脸来,浅褐色的眸子望着他道:“如果,如果你那么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先呆几天,我那里有地方。”
苏景阳听了先愣了一下,然而二话不说就用力的点头,眼神发亮:“好好好!!!去去去!!!”
苏景阳的确在烦恼这件事,因为他身上的钱有限,不可能去天天住客栈,他还在想实在不行就继续回去住破庙。陵离这么一说,对他无疑是雪中送炭,苏景阳现在自觉和陵离是朋友了,所以没有丝毫要客套的意思就答应了。
陵离听他如此爽快,似乎跟着松了口气,对他露出柔和的淡笑,引着他往家的方向走,走的步子也比刚才的快些了。
陵离住的地方比苏景阳想的要好一点,虽然从外面看房屋比较破旧,但打开门进去了才发觉里面和外面有些许的不一样,不说有多么焕然一新,可是一看就是用心整治过了的。
总共有一个厅,两间房,厨房搭在小院子里,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前前后后加起来面积不大,但收拾的非常整洁,让人瞧着格外舒坦。
陵离察觉苏景阳略略诧异的神色,一边给他倒茶,神色自然的说着:“这是我爹祖传下来的房子,因为太旧了,他以前就时不时闷头倒腾一下,想让我住的更舒服。”
苏景阳回头接过茶杯道了声谢,陵离口中的爹,应该就是传言中的那个老捕快了。
苏景阳见他说起来表情如常,也就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笑了笑,道:“那你爹真是厉害,不看外面的话还真以为这是新修的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