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选义安静了,她接着道:“我前几天才知道,好像他妈刚死,他爸就娶了后妈,而且还带了个半大的娃。啧啧,说起来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爹不疼娘不爱的……”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雷声轰隆作响,满世界都是如同交响乐般杂乱的雨声。
“喂,崽崽,你在听吗?”杜薇说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声音。
陆选义回过神来,说:“在,妈,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点事。”
“你这家伙,就不肯陪妈妈多聊几句,早点休息,别太晚了啊。”杜薇叮嘱道。
陆选义挂了电话,打开美团外卖。
刚才才想起来,韩霖还和他一样没有吃饭,他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估计连泡面都不会煮。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陆选义拉开门,看见韩霖提着个塑料袋,穿着短裤拖鞋站在门外。
“让一让。”韩霖不耐烦地推开他,拎着袋子进了宿舍。
“你……”陆选义刚要说话,只见他把袋子放在了桌上,从里面拿出碘酒和创可贴。
韩霖随手拖了于尧的椅子过来,坐下看向他:“还不过来,等着我请你啊。”
陆选义走过去,视线连一秒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坐在韩霖对面,韩霖抓住他的右手,先用蒸馏水冲洗了一下,然后拿棉签蘸取了一些碘酒,小心地给他的伤口涂抹。
陆选义的手要比他大一点,他轻轻捏着他的手掌,低着头把伤口里残留的木屑清理出来。
血已经有点凝固了,韩霖怕弄疼了他,每一个动作都非常仔细。
陆选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垂眸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比平常要乖上许多。
人的手最热的地方是掌心,最冷的地方是指尖。
韩霖的指尖有些微凉,四个小凉点戳在他手背上,一个小凉点在他手心,强势的存在感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陆选义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刚才去医务室了?”
“嗯,还去了趟教室。”韩霖说,“好了,就不贴创可贴了,夏天贴这个好的慢,洗澡的时候别沾水。”
陆选义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
韩霖抬起眼眸看向他道:“这次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以后要是再说那样的话,我可跟你翻脸。”
陆选义知道他指的是刚才不欢而散时的那些话,他眯起眼睛道:“冥顽不顾。”
“我乐意,你管不着。”韩霖耸了耸肩,把桌上用过的药品都收了起来。
陆选义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上次受伤的地方又红了一片,估计每天就会变青。
“嘶,你干嘛?”韩霖被他抓痛了,叫了一声。
“上次给你的药酒呢,怎么不涂?”陆选义皱了皱眉。
韩霖关注点清奇,诧异道:“居然真是你给的啊?”
陆选义说:“还有哪里伤到了?”
韩霖下意识捂住腹部,“没了,我身强体壮。”
陆选义目光一沉,探身过去要抓他的T恤衣摆。
“我操,你干什么,耍流氓啊!”韩霖忙往后退去,撞在了椅背上。
他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外卖!我点的外卖到了。”韩霖立刻起身,避开了陆选义的手,冲出了门。
陆选义看着他仓皇夺门而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估计一中也没几个人,能看见校霸落荒而逃的样子吧。
韩霖跑下楼拿了外卖,又匆匆上来了。
他的拖鞋浸了雨水,走起路来巴滋巴滋的,听着很是滑稽。
“我点了大份的香锅,一起吃吧。”他把菜和米饭放在桌子上,没注意陆选义已经走了过来。
当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已经离的很近了。
陆选义离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靠了靠,腿碰到了桌子,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仰。
“让我看看。”陆选义低下头,不容置疑地掀开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