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果然是京城!
人烟埠盛,商铺林立。
随意看着路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接踵而至,悠悠念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马车行走在宽阔的青石路上,随意皱眉。这四周的屋宇尽是朱门大户,庭院深深屋宇重重,路上偶尔驶过豪华马车八人大轿,莫非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她虽然知道秦香雪姐姐是做官的,但好像最大也只是个五品将军,五品品级应不高吧,在这里做官很赚吗?能买得起这样的豪宅!
终于秦香雪示意马车停下。
随意探头一看,只见深红大门上“将军府”三字高悬,门上是黄铜虎头门环,门前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参差树木探出青色院墙,淡淡的桂花香飘逸四周。
“这是你家?”随意问道。将军府?
秦香雪整整衣裳,撩开车帘,慢条斯理地下了车。随意眨眨眼乖乖跟上。
门开了,开门的是......
那人是一中年女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好生惊人,一道大大的疤痕从左脸额头划至右脸下巴十分狰狞,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几分匪气!
真有型!随意暗自赞叹。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瞠目结舌。
那人一见秦香雪大叫一声,随意只觉得自己鼓膜震动耳朵有些痛。
“三......三公子。”她激动得直发抖,竟流下泪来。
“三公子,你回来了!”她伸手似乎想去拥抱秦香雪,秦香雪身子微微一侧,那人愣了愣察觉自己失态。她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脸上泪迹宛然却笑了。“三公子,李葵高兴得糊涂了。我赶快去告诉主子,主子不定多高兴呢。”
随意看着这位李葵又哭又笑的,笑着对秦香雪道:“你还挺受欢迎呢。”看到秦香雪脸上神情她只觉得心里一痛,许久之后随意仍能忆起那个表情,努力地装出不在乎,却还是有丝丝伤痛溢了出来,这个地方竟让他如此的痛,让他一直挂在脸上的淡漠也撑不住了。
张南卸下二人的行李道:“秦公子,随意,你们两位到了那我就回了。”
“咦,你这就走?”和张南同行几日,随意和她也熟了。
“是呀。”张南咧开嘴笑了:“阿花还在家里等我呢。”
秦香雪拿出一锭银子扔在车上,淡淡地道:“路上小心。”
随意拿出数码相机给张南和她的马车留了张影。
“张南,回去和你家阿花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吧。”随意笑着。
看着张南策马扬鞭迫不及待地回去,随意叹息:“我还真羡慕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进去吧。”秦香雪道。
两人未行多远,只见那李葵跑了过来,脸上一片漆黑,却是墨渍,还有墨水蜿蜒流下。见到二人,李葵尴尬地笑着:“三公子,主子发火了。”
秦香雪点头,继续前行,随意看了看李葵又看看前面的秦香雪,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如果秦香雪不受欢迎我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随意苦着脸。
“这不孝子,还记得回来!”齐康安拍着榻边的案几,恨恨地道:“知道我快死了终于舍得回来。”
旁边的司棋连忙劝慰,替他拍背顺气:“主子可别动气,您可得小心自己身子!”
“气死了最好!”他冷笑着,但刚才动了气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他靠回软枕上闭目休息。
“这小畜牲怎么还没过来?”过了片刻齐康安睁开眼问道。
司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知道主子嘴硬心软放不下三少爷,司画已经去了,应是快来了。”
齐康安闭了眼叹息:“冤孽。”
秦香雪进来时看见满屋的狼藉,茶杯打翻,笔墨纸砚散了一地,司棋正在收拾,见他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三少爷。”
榻上的人眼睫毛闪动,却没睁开眼,
“你下去吧。”秦香雪道。
随意被安排在偏厅坐下,她无聊地喝茶,不一会茶已见底,一旁的丫头又给他砌上水。这到底是第几杯了?秦香雪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他武功很好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这间屋子,还真是不错啊,比张怡家更大更豪华,说是雕梁画栋也不为过,这么大的屋子人倒没见几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呢?
正胡思乱想时听得有人说道:“随意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随意一惊:“请问,你家主子是哪位啊?”
“姑娘见了就知道了。”来人抿着嘴笑。
随意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被一个人死死地盯着看了半天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看她的还是一个男人,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和秦香雪七分相似的容貌,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月白色衣上用细细的金银丝勾勒着盛得极艳的牡丹,肩上披着貂皮大氅,脸色苍白未施脂粉却也掩不住眸底的流光溢彩眉宇间的韵味风流,凤眼微眯,就那样上上下下地把随意看了个通透。随意感觉自己似乎在被待价而沽。这病美人是披着羊皮的狼,随意想,脸上神色却是更加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