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拂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如果我告诉他,他会怎么想?”
苗青羽脸色霎时苍白,难堪在肖拂面前无所遁形。肖拂的话比针还要尖锐的插在他的心口,呼吸都微弱了。
“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保证离开的远远的。”
“……”苗青羽看怪物似的看着对方,半天才吐出一句,“恶心。”
他走了,被人看穿的姿态异常狼狈,在肖拂面前,他就是一个仿冒品。
他所表现的一切,衣食习惯,都是照着从前查来的资料,慢慢改变的。肖拂今晚的话如同定时炸/弹,一下子炸开了。
他没有任何脸面再出现在对方眼前。
薛铖把车停在医院大门外等他。
短短的一段路,苗青羽每一步如踩在刀子上,他上车扣好安全带,板直身躯稳稳坐在薛铖身边。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薛铖驱车前行,总算抽出心思放在他身上,而此时他不希望薛铖注意到他。
到了楼下,苗青羽刻意保持距离走在薛铖身后。他的沉默让薛铖不太适应,竟然两次回头等他。
刚进客厅薛铖要去开灯,再三缄默的苗青羽在黑暗里出声,轻飘飘地说:“薛铖,肖家的事没人能救,这次就算了,好吗?”
薛铖开灯的动作一停,灯打开后,转向苗青羽的眼神,那眼神他该怎么形容呢,很复杂,大概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他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啊,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都好好的,这也有错吗?薛铖,你不要再用责备我的眼神来看我,可以吗。
“为什么。”薛铖解开外套坐在沙发里,眉心流露几丝疲倦。
“苗苗,肖拂晚上告诉我你在病房外的时候,我真的有些累。”往往越是平静的话就越残忍,“我不希望你三番四次的怀疑,你怀疑他,就是怀疑我和你的关系。”
“……他都变得那么重要了吗?”苗青羽想笑,也真的笑出来,“怀疑他就是怀疑我们?是他变得重要,还是他本里在你心里的位置本来就很重要。”
薛铖加重语气:“苗苗,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再清楚不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心里的直觉。”
他的眼睛,他的感觉不会骗他。
他能想象自己此刻咄咄逼人的样子,丑陋到没眼看的地步。
“你给他剪头发,薛铖,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些。我当时就站在病房的门外边,我确信他看到我了,你也说是他告诉你我过来了是吗。”
薛铖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你觉得他是故意那样做的?”
“难道不是吗?你是我丈夫,为什么他要故意隐瞒你。”他自顾着数下去,“我看到吹风筒了,我猜猜你接下去还做过什么,剪完头发是不是给他清洗,再耐心吹干?”
“你一定又要说他是病人,肖家有恩于你,现在肖家出事,你该帮助他,我说的都对吧?”
薛铖冷眼以对。
“可你帮他跟你为他做这些有什么关系,我好……羡慕啊。”
“苗苗,你现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说任何话你都听不下去,你先冷静起来,我们再谈。”
“我非常冷静。”他的指尖不停颤抖,头脑却异常清醒。
他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你也说我是嫉妒,我不该嫉妒吗。”
薛铖冷淡的神色蓦然缓和:“这事算我不对,以后我会注意分寸。我和他认识十一年,以前总把他当成弟弟照顾,有的事一时习惯了。”
习惯,又是习惯。
苗青羽最怕听到这两个字。
薛铖对他是习惯,对肖拂一样是习惯。
他不再争辩,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走。丘比特听到动静早就叼着它的窝准备冲向他,然而察觉情况不对,一直躲在沙发底打量,直到看到苗青羽进去了,才咬上它的窝跑过去。
“苗苗,你不必这样,我今晚在书房整理些资料。”
苗青羽无力地牵动嘴角,他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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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在意了,没办法忍着不去质问你。
你跟我说一时习惯,是什么样的习惯能让你四年来念念不忘。
还是因为,得不到的东西会让你永远记挂在心。
我不想再去医院,更不希望你和他再有接触。他今天说的话让我很难不去在意。
你可以看看我,多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吗。
你从来不跟我争执,可他一出现,你就变了。
不想和你吵架,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