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直接问道:“表姑母这是什么意思?”
英崔笑而不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玲珑剔透的暖玉落到苏官掌心里,触感细腻,苏官的外家是苏州有名的富商,一开始以倒卖玉石发家,他一眼便能辨出,这是块绝佳的好玉。
下一秒,英崔又道:“太女殿下说望苏小公子好好保管,她来日会亲自取回。”
孟清澈实在不敢相信,太女殿下居然看上了苏官,明明苏官都没往她跟前凑,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呢,再者说,苏官的年纪比自己都小。
在东宫门前,二人即将分别,孟清澈看着捏着暖玉,只当是寻常赏赐的苏官,他抓了抓脑袋,停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已至此,孟清澈只能庆幸,太女殿下是在散宴后才命人将玉赐给苏官的,否则要是被那几个世家公子瞧见,肯定会嫉妒到当场给苏官难堪。
宋氏算着选夫宴该结束了,便在门口亲自等着,没一会儿就看见自家的马车缓缓驶过来,紧停靠在府门口。
马车里探出个小脑袋,宋氏脸上不自觉浮现了笑意,“官官?”
苏官从马车里下来,扑到宋氏的怀里,抱着他道:“阿爹,我回来啦。”
宋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才去了几个时辰,怎得就这般粘人了,莫不是闯了什么祸?”
苏官闻言,恨不得把脸给埋起来,他在宴上不小心睡着了,应该算是闯祸了吧。
父子俩走到内院,宋氏注意到苏官腰间挂着的暖玉,一眼便看出这玉质地不错,就是有些眼生,他笑问道:“官官在哪买的玉?成色倒是极好,不过说起玉,还是苏州的玉好,官官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苏官小时候在苏州待过一段时间,说话的腔调也染上了吴侬软语,到现在也没改过来,他自是记得的。
他低头看着腰间的暖玉,实话实说道:“这是太女殿下赏赐给我的。”
宋氏一时间没听清,停下了步子,“什么?”
“没什么。”苏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松开宋氏的手,“我突然好想哥哥,我去找哥哥说说话!”
瞧着他活泼跑开的身影,宋氏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慈爱。
苏官一溜烟的跑进了醒竹院,看到正伏案练字的苏兰玉,捂着不断发出咕噜声的肚子,凑上去问:“哥哥,你这里有吃的吗?”
他在选夫宴上都没吃东西,也不知道那荷花酥到底是不是江南的味道。
苏兰玉见到弟弟软软的靠了过来,放下笔,侧头看着他道:“官官是饿了?我这里有一些糕点,要吃吗?”
苏官连忙点头:“要。”
苏兰玉轻轻笑了起来,命伺候的小侍真儿将送过来没多久的糕点拿了过来,他甚少吃甜食,原本就是留给弟弟吃的。
在自家兄长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苏官见这装糕点的盒子十分精美,伸手拿了一个,三口便吃进了肚子里。
只是吃了四五块后,他便觉得饱了,苏兰玉命人将剩下的糕点收起来,等会儿送到他的院子里,苏官仰着脑袋看着哥哥,问道:“这又是哥哥的未婚妻送给哥哥的吗?”
苏兰玉比苏官大了两岁,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对方是五品官家的嫡女,名唤司容。
若不是司家老祖宗突然病逝,司容需要守孝,苏兰玉应当早就嫁进司家了,如今司容还有半年就过了孝期,等出孝后就会上苏家来提亲。
苏兰玉笑而未答,只是问苏官,“好吃吗?”
苏官道:“好吃。”
虽然不够甜,但他现在好饿。
苏兰玉温柔的帮苏官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官官今日去了东宫,选夫宴上可遇到什么趣事了?”
苏兰玉跟宋氏是一样的想法,阿娘只是六品典仪,苏官的身份压根不起眼,年纪又小,太女殿下的年纪摆在那儿,少说也是三品以上门第的公子更容易入选些。
京城虽大,但册封太女夫这等重要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传个遍,如今苏官都回来有一会儿了,也未曾听到哪家公子被选中的消息,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苏官跟苏兰玉最亲近,有什么小秘密也会告诉他,就算他做了错事,哥哥也从来不会骂他或是凶他,而是会用温和的语气跟他讲道理。
他想了一下,拽着苏兰玉的袖子,打算坦白一些事。
苏兰玉在听说苏官敢在宴上睡觉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听他不好意思去吃面前的荷叶酥,不禁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道:“你啊,规矩向来都是只守一半。”
怪不得一回来就跟他喊饿,原来是在宴会上睡饱了,东西却不敢吃。
苏官抱着苏兰玉的腰,眨巴着眼睛,小声认错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告诉阿爹,我还没把荷包绣完呢。”
苏兰玉看着小可怜似的弟弟,也不舍得说什么重话,安慰道:“我自是不会告诉阿爹,你别害怕,就算阿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不过阿爹的生辰还有好久呢,你现在准备太早了些。”
苏官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他刚张口,想把太女殿下赏赐他的事情也告诉哥哥,突然有小侍慌慌张张跑过来,嘴里喊道:“大公子,小公子,宫、宫里来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