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主动亲近殿下了,殿下就是个坏人,一点儿都不懂他。
纪清阁大婚一共有三日的假,第四日便要进宫上朝了。
进宫上朝要换上太女朝服,也许是伺候的宫人动静有些大,苏官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见纪清阁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不悦的撅起嘴巴,翻了个身子,只留给纪清阁一个背影。
纪清阁以为苏官是在做梦,她在门口对莫管事吩咐道:“不要吵醒他,命厨房做些荷叶酥,等他睡醒用完早膳后再告诉他,免得他只顾着贪吃糕点,不正经吃饭。”
这还是她在苏家听宋氏说的,说苏官平日里就爱吃糕点零嘴,甚至当作正经的饭来吃,怪不得不长肉,如今人在东宫里,她可得想办法喂胖一些才是。
莫管事提醒道:“殿下,昨日您陪太女夫回门,路上买的糖酥饼,太女夫还没吃呢。”
纪清阁才想起这回事,她道:“不妨事,命厨房也将糖酥饼热一热,免得他记起来想吃。”
莫管事想着太女夫那纤细的身子,却是个贪嘴的性子,难得的是殿下记得,他含笑道:“是。”
纪清阁往前走,莫管事跟在她身后,开始逐一汇报昨日京城中发生的大事,“对了殿下,谢少将军昨日已经回到了京城...”
苏官又继续睡了一个时辰,才在半春的服侍下起身,苏官一掀开被子,便听见半春奇怪道。
“小公子,您怎么把亵裤给穿反了?”
苏官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反的,他含糊道:“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一时迷糊了吧。”
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奇怪的是,对着半春他没有任何的紧张,可是一到了纪清阁面前,却截然不同。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苏官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东宫今日来了客人,纪清阁不在,苏官作为太女夫理应负责招待,不过幸好是老相识了。
孟家跟皇家沾亲带故,孟家主君算是纪清阁的表哥,这样的辈分算下来,孟清澈还要喊纪清阁一声表姑母,如今苏官嫁给了纪清阁,孟清澈也要连带着喊他一声表姑父。
只不过对着苏官那张脸,孟清澈下了决定,大不了他以后都称纪清阁作太女殿下,不叫表姑母好了,这样还是跟从前一样,唤苏官作官官。
孟清澈一见到苏官,便觉得他的气色很好,忍不住问他住在东宫的感觉如何,苏官想了想,回答道:“殿下这里很好,就是有点太大了,要是没有人带,我肯定会迷路的。”
“我觉得地方大才好呢。”孟清澈羡慕的笑道:“这样就能有好多地方可以用来蹴鞠,打马球了!”
孟家住的是三进的宅院,但孟清澈却觉得有些施展不开,虽然他母亲后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妾占地方,可是他喜欢的东西跟文人世家背道而驰,所以府中自然没有他玩乐的地方。
可他若是时常往外跑,便会被家中长辈说教。
他拉着苏官叽叽喳喳又说了不少话,虽然苏官成婚了,但两人还是同以前一样要好,孟清澈的性子外向活泼,苏官的性子温吞软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
“对了官官,听说谢家那什么少将军回京了,我阿爹已经递了帖子,说要带着我上谢家拜访,想快点把婚期定下来。”孟清澈哼了一声道:“这样显得我嫁不出去似的,说不定那个谢少将军长得不好看,配不上我呢。”
孟家都是从文之流,若是将儿子嫁到握有兵权的武将家,便可以极大的巩固家族的势力,这是孟家趋利避害后敲定的结果。
世家若想延续下去,若是不能靠家族里有出息的女孙,便要靠男子联姻了。
“不说这个伤心事了。”孟清澈摆摆手,自己结束了这个不开心的话题,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官官,你还记得裴书元上次说你坏话吗?我第二天还后悔没当场揍他呢,没想到他从那天后就被平阳侯禁足在家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就由谁来主理半年后的科考一事展开讨论,科考甄选有志良才,事关社稷未来,势必要选出一位德高望重,能担次大任的大臣来才行。
景帝一直没有表露出要点何人的意思,直到早朝结束,也没能定下人选来。
早朝结束后,谢邙见纪清阁在特意等她,上前向纪清阁行了个礼,“微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孤安。”纪清阁免了她的礼,两人相视一笑,纪清阁看着她比三年前愈发坚毅的面庞,感慨道:“边关风沙猛烈,环境艰苦,你这三年怕是吃了不少苦,变化竟如此大。”
谢家世代为将,满门忠烈,谢邙从小就活在祖辈们的功勋之下,原本可以在京城做一个闲将,但她跟跟谢老将军产生了分歧,非要选择去边关,用真刀真枪拼出来属于自己的战功,最终众望所归接手了谢家军。
“身为武将,最是不怕吃苦的。”谢邙冷峻的脸显出一丝放松,看着纪清阁道:“殿下也跟三年前不同了,边关消息闭塞,我直到回京,才知道殿下竟已经成婚了。”
纪清阁是跟谢邙从小一起长大的,谢邙小时候还做过一段时间她的伴读,只不过谢邙心思不在四书五经上,最后还要拉着她一同去拜武状元为师,为此还将上书房的大儒气得不轻。
纪清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孤怎得听出一丝酸味了,若是军中无事,不如随孤去东宫坐坐,见见孤的太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