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汞简单冲了个澡,将换下来的满是狼藉的衣服搓洗干净,挂上阳台后,才一头倒在了床上,盯着低矮陈旧的天花板出神。
她很确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从酒秋实那里听到的系统声音变得清晰凝实了不少。如果说之前是带有卡顿的老式收音机声,那她刚才听到的系统声音就是字正腔圆的广播声。
是因为灵魂芯片的原因吗……?
岑汞暗自猜想。
两个小时前,她回到公司接受了医疗台的的第二次纳米治疗。
原本她还担心医疗台和公司的人工智能扫描会发现灵魂芯片的端倪,但实际上从她进入公司的一路验证扫描和到医疗台上进行伤情修复,都是一路绿灯大开,没有任何警报或者异常提示。
这样的结果令岑汞既松了口气又不敢掉以轻心。
那块融进她身体的灵魂芯片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又或者换一种说法,物如其名,“灵魂芯片”真的能融进了她的灵魂,所以才能在无数高端科技的探查下,无影无踪。
队长说过,除了契合者外,普通人如果拥有了灵魂芯片,那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变成疯子暴毙,要么当场暴毙。
换句话说,三个选项,她目前唯一能排除的选项只有“当场暴毙”这一项而已。
剩下两个选项,要么她是契合者拥有非凡力量,要么她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发疯,理智崩溃而亡。就像严可桢提到的那个理智崩溃的富二代一样,变成一头发疯的野兽,一个失控者。
想到这里,岑汞忍不住呢喃一句:“……我这运气可真不怎么样。”
第三小队的死亡阴影还未褪去,现在她身上又多了个“灵魂芯片”的隐患,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丝毫没觉得自己拥有了什么非凡力量,在刺猬头身上超凡入圣的灵魂芯片,在她身上就和直接隐身了一样。
没有系统的出现,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那枚灵魂芯片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潭,连泡都冒不出一个来。
岑汞默默分析着自身的情况,随即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人。那个时候,岑汞记得对方说自己有“资格”提问。
这里的“资格”显然不单单只是指当时她能够提问,还有更深层的意味。
意味着她对神秘人来说有一定的用处,所以才会有“资格”。
可究竟是什么用处?
思来想去,岑汞决定先尽可能多的了解关于“灵魂芯片”和“契合者”的信息,越多越好,说不定能从中有所发现。
危机管理部里拥有契合者的Alpha一队和特殊作战组无疑是理想且快速的信息途径,但也是离她最遥远、也最不安全的信息途径。
岑汞在心底先暂时排除了这一条,剩下最可行的就是先去网上检索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那问题就来了,她不能用公司芯片实名上网,所以得搞到一个黑户,匿名冲浪。
但黑户要钱且贵,而她现在没有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岑汞直接死在了第一步上。
“……”
果然没钱寸步难行,穷就是原罪。
岑汞越想越悲凉,最后连脑子都有些发蒙,困倦也袭了上来。
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比她穿越前23年的人生都要惊险刺激,她被透支掉了太多精力,身体向她发出了警告。
她必须得休息了。
岑汞将个人芯片设置好安全防护模式,谨慎地放在床边,这才闭上了眼。
……
半梦半醒间,岑汞看见了一抹蔚蓝。
一个蓝色的星球,是她藏在记忆深处的故乡。
但梦中的视角很奇怪,像是高位者在极远极远地方的一瞥窥探,带着某种强烈的渴望,在促使岑汞发出回应。
好奇怪的梦。
岑汞下意识皱起了眉,辗转反侧,非但不想回应,态度还十分抗拒。
于是,蔚蓝消失了,岑汞脑子里开始出现电影一样的画面,从另一个视角,刺猬头的视角开始重现黑街的画面。
……
周围弥漫着一股恶臭,刺猬头蛰伏在其间,经过改造的金属四肢沉重、攻防兼备,但在这个狭窄的情况下,适得其反,让他眉头紧皱。
“你烦不烦啊……?”刺猬头扭着头,对藏在阴影里的人十足不耐地低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刺猬头也就是铁拳,整个人被憋屈的姿态憋得浑身火气。
不过就是死了几个没名没姓的小混混而已,没想到联合健康那群看门狗咬他们咬得这么紧。
这桩任务从一开始就让铁拳心里憋着一口火气。他不仅要替这个废物挡枪背锅,还要一路对着他那副让人倒胃口的脸和虚伪到不行的关心。
真是恶心得让他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