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在床上昏沉沉地醒过来时,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很暗,只有漏进来的一缕阳光提醒他天已经亮了。他习惯性地侧过头去看,身旁并没有人。
厉枭习惯早起,大部分时候没等他睡醒就走了。
他回了回神,大|腿上的痛感传来,浑身如散架一般又酸又麻,胳膊上也全是通红的痕迹。
昨晚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他避无可避。厉枭每次心情不好,看他的眼神就像瞄准猎物的狮子。如果真是在草原上,他大约已经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晚上了,也不知道厉枭气消了没有。
地上的手机就震了两声。他想起大衣被扯掉扔在了地上,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顾不得早晨的凉意,路眠起身就下地去掏大衣口袋。
手机上弹出了信息。
【米小菲:哥!我收到offer了!】
看见信息的这一刻,路眠忘记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点开录取通知书,看见米小菲的名字时,终于放下了心。虽然他一直相信这个学员的实力,但此刻还是有一种石头落地的踏实感。他对舞校远比对自己更上心。
【路眠:祝贺你。明天我请客给你庆功】
【米小菲:谢谢哥!生日快乐!】
生日?大约是因为刚起床,头脑并没有完全清醒,路眠盯着这句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从小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后来也经常忘记。
米小菲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发了三条——
【你是不是又忘了?本来想昨天给你提前庆祝的,但事情都赶一块儿去了】
【哥你今天能出来吗?】
【不能也没关系,明天也行】
舞校的人每年都记得他的生日,但能不能准点给他庆生,就要取决于厉老板了。
路眠歪着头想了想,昨天厉枭行程突然取消,今天应该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一旦忙起来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生日,但给学员庆功还是有必要的。
可还没来得及回复,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就传来。
“醒了?”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厉枭,路眠微微惊讶:“厉先生,你没走?”
平时这个时间,厉枭应该早就启程了。
厉枭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冷漠的视线扫向他脚下,眉间顿时紧蹙。
路眠这才感觉到木地板传来的凉意。刚抬脚退了半步,他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厉枭本想把人塞回被窝里,但突然改变了主意,抱着人在沙发上坐下。
路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的手就霸道地伸进了他的睡袍里。
“还疼吗?”
路眠摇头,下意识压住他的手:“厉先生,时间不早了……”
现在他连腿上也经不住折腾了,况且按照往常的经验,早上如果开始了就要中午才能结束,但厉枭今天肯定还有要事处理。
但厉枭手上的动作却继续着:“别动,我帮你上药。”
路眠咬着唇,有点窘迫:“我自己来就行。”
厉枭看着他吃紧的眼神,低头抵上他的前额,一下一下抚着他蓬松的头发。
“听话,我来。”昨晚他知道路眠很不舒服,但还是极力配合着他,这样的路眠每次都让他于心不忍,但他又很享受这种顺从。加之一大早起来处理的公事也很顺利,现在他心情十分好,很愿意耐心地对待眼前人。况且眼前这对小鹿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比昨晚更乖了。
呼吸急促起来之前,他轻吻了一下黑发挡着的额头,伸手拿过一旁的外用膏药,不由分说地将人的睡袍解开。
虽然路眠是专业的舞蹈演员,绝对算不上瘦弱,但在厉枭身边还是显得格外娇小。他既没法反抗,又臊得慌,只好闭上眼,十指深陷在柔软沙发里。
他以为上完药厉枭就走了,但厉枭却让佣人把早餐端了进来。
“吃完饭我们出门逛逛。”厉枭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他。
路眠面露疑惑。厉枭很少有这般闲心,更不会提要出门逛街。
“厉先生今天不用处理公务吗?”
厉枭难得地笑了笑:“今天陪你。”
“今天?”路眠更纳闷了。难道厉枭记得他的生日?不可能,厉枭从不记这些事。
“很久没跟你出门了,不是吗?你想去哪儿?”厉枭放下咖啡杯,发现路眠眼中有些惊讶。他刚刚其实也就随口一说,他对出门玩没什么兴趣,但今天路眠这个状态,在家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路眠双手捧着杯子,想了三秒便说:“去哪里都行。”
只要跟厉枭一起,去哪里都不重要。厉枭平时不会带他出席公开场合,最开始的两年还偶尔带他去度假,这两年厉枭越来越忙,有时候一连半个月见不着,更别提一起出去了。
望着男孩眼中清爽的笑意,厉枭也突然来了兴致。平时路眠在他面前就是百依百顺,很少有个人情绪,他都快忘记了路眠其实也就二十二三岁,本该就是这么容易被哄开心的。
他正思索着,视线落在了那白皙手腕的红痕上。路眠的皮肤很敏感,每次稍稍一受力就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