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惑坐起身去打开墙壁上的灯,却摸到一层光滑还很凉的东西,那感觉,就好像是人的皮肤。
那冻手的温度,不似活人!
沈惑头皮瞬间炸开,立马把手伸了回去。
急急忙忙准备摁亮手机屏幕,看看自己刚才摸到是什么东西。
只是人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啪嗒!
手机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沈惑只好蹲在地上,摩挲着手机掉地上的大致方向。
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当他摁亮手机屏幕,一双猩红刺目的绣花鞋漂浮在他的面前,红色的绸缎从自己眼前飘过,遮住屏幕上的光,透出红的颜色。
沈惑被突然出现的无头女鬼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缘。
后腰刚好磕到床角,一阵刺麻从后腰一直到天灵盖。
疼得沈惑眼泪夺眶而出,一时间直不起腰来。
太疼了。
他感觉下半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此时,飘浮在空中的无头女鬼却踌躇不敢靠近。
就好像她在心虚?
沈惑觉得一定是痛到神经麻木,才产生的错觉,鬼怎么可能会心虚?
他扶着自己后腰,慢慢靠在床沿喘了两口气。。
忽然感觉到房间温度变冷,他这才想起,房间还有个厉鬼。
房间的温度从无头女鬼出现后 ,就开始降低,距离她最近的家具上,已经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霜。
脚上的绣花鞋的颜色越来越红,浓烈的红色逐渐变成阴沉的黑色液体,从脚尖滴落到地上。
“啪嗒!”
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并没有结霜,反而是形成一个小水洼。
啪嗒啪嗒的血不断滴落。
沈惑艰难地挪动两步,并伴随后背隐隐的抽痛,远离了无头女鬼,到达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才慢慢坐下。
“姐姐,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干吗?老跟着我啊?”
今天一惊一乍,没病都快成有病了。
女鬼抬起红色的蔻丹指甲,指着墙上画。
房间内无端刮起一阵阴风。
寒风刺骨。
画着红绣鞋的画,自动从墙上飞到沈惑的身边。
随后,红色的指甲,指着沈惑。
沈惑一脸疑惑 :“你是想通过这幅画告诉我什么吗?”
他拍了一下脑袋,“抱歉,忘记你无法说话。”
沈惑捡起画,这幅画着红绣鞋的画,光是摸纸,能感觉出来,纸的质地不差。
他打工时,杂七杂八都学过,其中也包含水墨画。
宣纸分三种,生宣,半生宣,熟宣三种纸业。
而这幅画,应该是第一种生宣,纸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达到水走墨流的艺术效果,可见画画之人是个行家。
不过,这人行为可能有点变态。
画什么不好,非得画绣花鞋。
嗯?
沈惑脑袋灵光一闪。
“这幅画是画的姐姐你的.....”
他拿着画,又看了眼女鬼脚上的鞋子。自己已经顾不得面前是人是鬼,直接蹲在女鬼身旁细细比对丝毫错漏不敢放过。
对比完后,沈惑忍不住咂舌。
完全一模一样!
画这幅画的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画和无头女鬼脚上那双一模一样的绣花鞋?
“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呜——”
无头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砰!”
窗户被风吹开,撞击在墙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狂风大作,家具吹得东倒西歪。
沈惑不由紧紧抓着床沿,生怕自己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跑。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呢?”
女人真是多变的动物,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会儿的风太大了,吹得沈惑睁不开眼,他攥着画卷,用胳膊挡在眼前挡风。
不知过了多久,怪风停下,眼前的女鬼早就不在了踪影。
只有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倒成一团的家具,证明刚才自己经历并不是幻觉。
沈惑打开灯,重新关上窗户。
“嘶!”
可在他关窗时,不小心被窗户边缘的毛刺扎了一下。
顿时,指尖鲜血滴落到窗外。
沈惑着才发现,在窗外前有棵枯萎的古树。
借着屋内灯光看去,古树很大很高,看样子已经超过了酒店,直冲云霄。
在漆黑的夜色中,像是大山,沉默地耸立。
只是奇怪,为什么刚刚进来,没有发现窗外,长着一棵这么大的枯树呢?
沈惑心中疑惑,只多看了眼,便关上窗户。
——
阴森庄严、鬼斧神工的一座巨大的宫殿建立在遍地白骨骷髅之上。
幽冷的阴绿色火焰之中,是一座座铁笼的囚牢,牢牢锁住恶鬼。火焰舔舐时,恶鬼哀嚎连连,惨叫声响彻阴沉的天地。
庄严的宫殿中庭,一颗硕大逐渐枯黄古树,缀着一些枯叶,其中一叶随着阴风小心翼翼的飘到一个豪华的大殿之中。
大殿上,端坐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眼神深邃冷漠,像一尊肃然庄严的神明雕像。
他右手执笔,似在书写什么。
这时,他停下笔,伸手接住了那一叶枯黄的树叶。
枯叶渐渐褪去阴沉的死气,根茎之中金色的□□晃动,如梦似幻的枯叶之中,有一滴绯红的血包裹其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戳那一滴血液。
血液炸开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色强光,化成一根红线飘向了远方。
望着手指上的红线,男人眼神如冻上一层寒霜,捏住枯叶一角,势要把小小一枚枯叶捏成粉末。
宫殿中响起阴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姻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