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黎似乎在跟擎苍说着什么,说完转身走了。擎苍留在原地,突然一个回头,对上了牧川笑眯眯的眼。
牧川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笑着开口:“哟,好巧,你怎么在这?”
擎苍举起腰间悬挂着的一块木牌,说:“风黎弄到了这个,就来看看。”
牧川看了看,发现萨曼莎带他来的时候也是挂了这个木牌。他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擎苍看着牧川脸上大大的微笑,突然低下头凑近牧川,轻轻地嗅了嗅。
他比牧川高了一个头,身材又高大健硕,低下头靠近过来的擎苍让牧川有了一丝压迫感,让他不适地想要后退。
“你喝酒了?”他低沉的声音敲击在牧川的耳畔。
牧川愣了一两秒,才回答:“啊……是啊,那种酒很特别呢,下次你可以试试……”
擎苍盯着他看了半响,说:“你醉了。”
“没有。”牧川下意识地反驳,顿了顿,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可能有一点?”
擎苍看着牧川略带迷茫的金眸,感觉这样的牧川很新鲜,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牧川的脑袋:“走吧,我带你出去。”
牧川被揉了一把,整个人都呆滞了。他瞪着擎苍,突然体会到了路遥被他摸头的感受,整个人毛都炸起来了:“你干嘛摸我的头……唉你干嘛。”擎苍不容抗拒地拉起他的手腕就要走,牧川登时急了:“不行!莱恩还没把药剂给我呢,不能走!”
看着跟个孩子似得跟他的手较劲的牧川,擎苍忍不住叹了口气,加重手中的力道抓紧牧川想要挣脱的手腕:“你醉了。”
“没醉!”牧川气道,苍白的脸气得红扑扑的。
周围被他们拉拉扯扯的动作吸引而来的视线让有些迷糊的牧川清醒了一分,感到一丝窘迫。他压低声音对擎苍说:“快放手,我都说了我没醉。”
擎苍不为所动,依旧紧紧地拉着牧川。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兽人少女走上前,恭敬地把一个包裹递给牧川:“先生,药剂都在包裹里了,请查验。”
牧川挑衅般地看了擎苍一眼,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看吧,我说有就有。
擎苍终于松手,抱臂看着眼前的银发精灵像只奸诈的猫一般仔细扒拉那个包裹,不由好笑。
牧川对那位兽人少女露出一个微笑:“谢谢,药剂没错。”等她走了,牧川抱着包裹笑得一脸满足。
擎苍微微眯起眼,红眸冷冽地扫过四周因为牧川的包裹而变得强烈炽热的视线,低头对牧川说:“把包裹收起来吧,走了。”
牧川乖乖地哦了一声,把包裹塞进储物戒,顺从地让擎苍拉起手腕。
他一直强压着的酒劲在确认药剂没问题后迅速上涌,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乖乖地被擎苍拉着走。
擎苍拉着他穿过黑市大厅拥挤的人潮,牧川恍惚之中,周遭的喧哗和拥挤都被模糊,只剩下眼前男人的背影和手腕上散发着稳定热量的手。
牧川怔怔地,一个同样高大宽阔的背影缓缓与眼前的人重叠。他眨了眨眼,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泪意。
擎苍真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啊,牧川扯了扯嘴角,似哭非哭。
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公园里和爸爸走散了害怕地哭泣时,焦急找来的爸爸温柔的哄声和拉着他离开时高大宽阔的背影。
之后牧川就意识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擎苍带着他走出黑市,左拐右拐地回到了家门前后,就把他塞给麦伦了。在蒙头睡了几个小时后,头痛醒来的牧川一口喝完床头麦伦准备好的醒酒汤,重新倒在床上抬手捂住眼睛,缓解脑袋的胀痛,想起上午发生的事只觉得又羞耻又无语。
想起那个扯着擎苍的手傲娇较劲的人牧川就嘴角抽搐,他才没有那么幼稚好吗,还有居然把擎苍看成了爸爸……
牧川用被子裹住自己,脸埋进枕头里,拒绝承认那个耍酒疯而不自知的人是自己,一边却又为擎苍对他的影响而心惊。
牧川一直是一个性格比较冷淡的人,很少有交心的朋友,他自己也知道这点。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擎苍就让他放下心防,在醉酒后意识模糊下还很有安全感,乖乖地被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