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天昨天晚上没有喝酒,但他还是起的最晚的,苏峰进来吆喝了他好几遍,他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随手套了件白背心,然后从院子里的水井里舀瓢水漱漱口再抹把脸就算完事儿了,反正昨天晚上睡前是洗过澡刷过牙的,脏不到哪儿去。
因为昨天晚上的鱼虾味道整的好,大家都撑得肚皮溜圆的,基本没剩下什么,早饭就是现做的。苏志高年纪大了觉少,一大早就起来舀了小半碗绿豆熬绿豆稀饭,现在正软乎着,配上现炒的两个小菜,吃起来舒服得很。
苏岩平时一个人住,养猪场又很忙,吃饭都是糊弄,这会儿难得吃一顿正经的早饭,感觉说不出的满足。“叔,这酸豇豆是你自己泡的啊?”
苏志高说:“前些日子才泡上的,这会儿还不够酸,只是将将能吃,想着早上吃点酸的开胃,就剁了点肉沫炒上了。”
苏岩又舀了一勺倒进自己碗里,说:“我觉得这味儿下饭就正好,再酸我也吃不了。叔,这酸豇豆剩的还多不?多我就拿点回去,到时加上点油和辣椒炒炒,下饭正好。”主要是这玩意儿省事,捞起来冲一冲水就能切了炒。
苏志高说:“怎么没有?回头我给你多捞点,吃了不够就跟我说,我再泡点就是了,弄这个又不费事。”
苏峰听这话就说他也要点,“我也觉得很好吃,改天我去割点肉也让我妈给我炒这个酸豇豆肉沫。”
苏天好奇,“婶子没做吗?”他们这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酸缸,就是那种专门的黑坛子,一年四季都可以往里面塞点豇豆、辣椒、生姜和萝卜啥的,有菜的时候就拿来调味儿,没菜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当菜吃,方便不说,主要是味道好,他在京城这些年还常常想这口儿。
苏峰夸张的直摇头,“我妈?那就是个女汉子,你让她下地还成,弄这些,十次有八次都要起霜花,这不前两天刚刚糟蹋了一大坛子呢。”
众人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直笑。不过这倒不是苏峰诋毁他妈,而是这酸缸就这么邪门儿,明明方法都一样,但有的人做出来就是不行,甚至做了几十年的都偶有失手。
这种小要求苏志高自然是欣然应允,“行,那我待会儿也给你弄个瓷缸子多捞点儿。”
吃过饭众人也不急着走,好久不见,就坐在院子里聊天儿,反正苏岩早早就起来扫了猪圈把猪喂了,而苏峰就在家里干活,一向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里多他一个少他一个都没多大区别。
苏岩问苏天,“这次回来真不走了?想好干什么没?”他知道苏天是闲不住的人,这倒不是因为他勤快,而是纯属天生迷恋钱罢了。
苏天有些苦恼,“还没想好呢,你说我也包山种水果卖特产怎么样?”
苏峰不看好,“现在网上卖这些的一片一片的 ,咱们这儿除了柑子又没啥拿得出手的特产,你很难干出成绩来。总不可能去种柑子卖,不是哥们儿怕你抢生意哈,你们家拢共就两个人,叔年纪大了,你又身娇肉贵的,实在是干不下来。”
苏天拿起一个花生就随手扔了过去,佯怒道:“说谁身娇肉贵呢?哥是爷们儿,纯爷们儿。”
苏峰才不怕他呢,继续嘴贱道:“你自己看看你这长相你这体格,像爷们儿吗?我都没见过哪个女汉子比你皮肤嫩,还有那腰,啧,盈盈一握呀。”
苏天站起来掐他,“你再说,再说我恁死你。”当然手上没怎么用力,兄弟两个开玩笑罢了。
苏峰一边装着咳嗽一边继续说:“就不像爷们儿,我昨天闻你床上都是香的,怕不是偷偷抹了香水吧。岩哥,你说是不是很香?”
苏岩脸有些红,“确实是有点儿香。”
苏峰听他这么说,更来劲儿了,“看吧,岩哥都这么说,乖乖招来,用的什么牌子,我也要买。”太好闻了,拿去勾搭小姑娘肯定好用。
苏天咬牙切齿道:“那是洗发水的味道。”他天生体味淡,不知道是不是皮肤嫩的原因,好像什么味儿都容易浸进去。后来顾浩初发现了他这个特点,很是感兴趣,就固定买一种洗发露和沐浴露给他,苏天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不过肯定不便宜,因为香味儿绵长又幽雅,他闻起来都很舒服。不过他糙惯了,每天也不做什么剧烈运动,洗澡都是拿水多冲冲,从来不用顾浩初买给他的沐浴露,但洗发露肯定还是经常用的。就这样几年下来,他现在不用那种沐浴露,身上都还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