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的话一出,雨哥儿浑身都僵住了。他心知不好,转动脑袋看去,原本应该不在的赵小鱼、赵小虎掀开帘子双双走了出来。
赵小鱼看着他一脸复杂的表情,赵小虎双手握拳,脸色非常难看。雨哥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最开始是愤怒难堪,然后有一种内心的怀疑得到证实的失望。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赵小虎抹了把脸,一言不发的开门走了。
“哥……”
眼看赵小鱼要追上去,原野阻止了他,“别去,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赵小虎只是一时受挫,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至于雨哥儿,“你今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明天就送你到镇上,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在我家吃住的银子就不要你的了,但给你买东西的钱你要还上。小鱼这里有记账,五两并两百文。”
听到原野这话,雨哥儿十分愤怒,“我什么都说了,你说过给我找一个出路的,为什么还是要送我走?!还有那些东西,是赵小虎自己愿意给我买的,凭什么要我给钱?”
“我家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在我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我让你还钱走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拿着画像去告发你,说不定妓馆还要给我赏银,你不要不知好歹!”
雨哥儿恨恨地看着原野,心知原野如果把事情做绝,他就完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原野的提议。
一大早,赵小鱼帮着雨哥儿打包了行李。雨哥儿推开他,气冲冲地拿着包袱出来了。
原野早就把牛车牵出来了,他伸出一只手,“银子。”
雨哥儿悻悻地把银子扔给他,转身上了牛车。
银子和铜板叮叮当当掉了满地,原野刚想发火,被赵小鱼拉住了。
两个人默然无语,一个个把银子铜板捡起来,装进钱袋里。
雨哥儿这样的,就是典型的白眼狼,人家对他的好全然记不住,反而人家有一点点得罪他的地方,他就要翻脸不认人。
嘁,以为全世界皆你妈啊!原野撇了撇嘴,心道。
“我走了,你做的好吃的安慰安慰你哥。”原野道。
赵小虎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估计也是不想看见雨哥儿。
“嗯,你小心。”
看着原野驾着牛车远去,赵小鱼叹了口气。为了原野和哥哥,他也不能说留下雨哥儿的话。早知道雨哥儿的心性是这样,他当初就该竭力反对哥哥带他回来,虽然哥哥也不一定听他的就是了……
雨哥儿一路上都没搭理原野,眼看要到镇上了,又开口要求原野送他去县里。
翠红楼就在县里,雨哥儿不会是想回去吧?
去县里就大半天的路程,原野想了想也同意了,甩掉这个大麻烦是其一,他也想顺便去办点事。
雨哥儿在车上改装了一番,到了之后跳下车,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野撇撇嘴,现在已经半下午了,他一早上没有吃东西,早就饿了。
路口老树下面支了一个摊子,看样子是卖小食之类的。原野停了车到摊子上要了一碗肉丝面,一边吃一边向老板打听县衙的位置。
没一会儿,原野就提着几匹锦缎,一盒金饰去县衙递了拜帖,他也没有另外准备帖子,就直接把苏安泰的信给了值守的衙役,另有一两银子的孝敬。
那衙役默不作声把银子收了,转头对原野道,“小哥稍待片刻。”
那衙役进去不久就出来了,一脸客气的把原野请进了内堂。
县令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家世不显,三十岁才考上了进士。做这个小小的县令,一直战战兢兢,不显山不露水力图求稳。
看到这封信,他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变,对那衙役道,“快快把人请进来。”
原野进来看到黑漆大书桌后面端坐的县令,立刻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小人两河镇原家村原野,拜见大人。”
县令不着痕迹将他打量了一遍,道:“请起。”
原野拿出准备好的拜礼,“小人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请大人一定收下。”
县令疑惑道,“这封引荐信本官已经看过了,原小哥是怎么认识名满天下的皇商苏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