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几年,江景然早已不是当初江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不论怎么说本宫也是陛下亲封的淑贵君,这后宫之中,还轮不到长宫主做主。”
说着,江景然朝着凤后跪下来,“臣侍不知何处得罪了长宫主,竟要置臣侍于死地,臣侍惶恐,斗胆请千岁下令,见梦溪一面。”
江景然知道,此番梦溪受的苦必不会小了。
凤后柳氏面露犹豫,他知道凤帝有多宠淑贵君,但他也不敢得罪北落晨,别看他是凤后,他在这两人面前还不敢摆架子。
沉思片刻,“此事毕竟事关皇家威严,不是长宫主与淑贵君一面之词可以下决断的,来人,去看看陛下下朝了没有,请陛下来宫中。”
“不必了,朕已经来了。”凤帝冷着脸缓步进入,“凤后有何事需要请朕来决断?”
“回陛下……”凤后看了长宫主和淑贵君一眼,随即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
凤帝沉默,一时间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淑贵君。”凤帝开口,手放在江景然的肩上,见那人身着淡蓝曳地长裙,头上只梳了个发髻,一支玉簪点缀其上,虽是素雅但周身华贵的气质却不容轻视。
凤帝的语气软了些,“朕要你说实话,晨儿说的可是真的?”
江景然猛然抬头,眼中泪花瞬间凝聚,惊愕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敛,满腹的辛酸不知何处说起,紧紧抿着唇,良久才开口,“连陛下都不愿信臣侍了么?”
眸光受伤,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眼中含着泪,却坚强地始终不肯落下。
凤帝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狠心道,“自然,朕只是想还然儿清白。”
江景然闭上双眼,“臣侍以江家一族起誓,江景然从未,做出过对不起陛下之事……”声音决然,故作坚强的眸子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心疼。
“皇姐……”北落晨还要说什么,却被凤帝打断。
“你给朕闭嘴。”凤帝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北落晨,别以为朕不知道是谁做的,今日之事,是长宫主栽赃嫁祸,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抄写男训十遍,凤后办事不力,禁足两个月,罚俸半年,淑贵君受了委屈,晋皇贵君,凤后禁足之时,就由皇贵君代理六宫,以后,朕不想听见任何中伤皇贵君的话,你们可明白?”
北落晨和凤后的脸色皆是发白,素闻凤帝宠爱淑贵君,没想到竟然宠到这个地步。
“是。”满座皆静,只余这声。
“陛下。”殊不知江景然却跪了下来,“被凤后与长宫主怀疑臣侍德行有失,皇贵君之位臣侍当不起,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然儿你这是做什么?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还不快起来!”凤帝的声音中满含警告。
“陛下,臣侍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江景然却是忍着腹中的痛一头磕下去,不肯抬起。
“好好好,朕答应你,快起来。”凤帝无法,她虽宠爱江景然,但更看重的是他腹中的孩子,连忙伸手去扶。
“啊……”不知是谁一声惊呼,江景然来不及起身就瘫在了地上,同时,鲜红的血,从他身下涌了出来……
“然儿!然儿!”凤帝瞳孔收缩,抱着已经昏迷的江景然,连声叫道。
虽然已经去传太医令,但其他人都知道,淑贵君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那滩血是真的,孩子确实没有保住,那是一个女儿。
醒过来的江景然没有多大反应,只淡淡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反倒是凤帝,大发雷霆,不用说江景然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原本靠着他腹中这个女儿来稳固她的地位,如今女儿没了,她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