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然醒来的时候床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揉了揉隐痛的额头,也许是伤心过度的原因,现在头痛欲裂。
也许是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叶叔走了进来,“君人,您醒了。”
看到叶叔出现,江泠然还愣了一下,“我回来了?”
“皇贵君有令,君人身子不适,便把奴才召来服侍君人了。”叶叔回答。
听到叶叔回答,江泠然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罢了,怎样都行。”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我昏睡了几日?”
“主子昏睡了整整一日了,期间皇贵君也派人过来看过,只是主子一直没有醒。”
江泠然没有反应,“我这次一病,外头没有人说什么吧?还有云儿,说了要给他回信,还没来得及回信,只怕他要担心了。”
“公子是懂事的,主子应该放心才是。”叶叔宽慰道,“主子昏睡了几日,对外头之事也不尽知,陛下赐了主子节夫一名呢。”
听叶叔提到凤帝,江泠然冷笑一声,“她算什么?至于节夫——不过是她为了堵天下的悠悠之口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叶叔脸色一僵,“主子,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府上,何况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若主子今日这话被陛下听到了,只怕又要怪罪。”
江泠然如何不明白叶叔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罢了,服侍我起来吧,早些让景然诞下孩子,我也能早些出宫。”
叶叔应了一声,江泠然正要起来,却在床边看到一方绢帕,待看清了绢帕上面的图案,他下意识捂住了嘴。
叶叔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江泠然,一惊在他眼中看到了水光。
“是、是她——”江泠然有些语无伦次,他压抑着声音,内心的喜悦却像是要让他再次昏过去。
“主子——”叶叔看到了这绢帕也是吃惊不已,因为这东西他熟悉得很。
这还是在江泠然是江家大公子的时候,为着一个男红不知被教引公公打了多少次板子,被逼无奈才绣出了这么个四不像的鸢尾花绢帕,后来这方绢帕还被沐月熙作为定情信物拿走了,自此便一直跟着她。
沐月熙战死的时候是没有尸身的,所以当初的端王才会怀疑沐月熙其实没死,但是现在这个本该随着亡人一起消失十年的东西突然冒了出来,聪明如江泠然,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再一想梦中沐月熙现身,紧接着就看到了这绢帕——
江泠然哭哭笑笑,跟疯了一样,只有叶叔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大公子过得有多苦。
“叶叔——叶叔——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是,是侯主。”叶叔眼中含泪安慰着,“确实是侯主回来了。”
江泠然怀里抱着那绢帕,正哭得无法自拔,忽闻外头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擦了擦眼泪,正见江景然被扶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