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些紧张,北落璃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阿云,我——”话到嘴边,看着沐云那张脸,北落璃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沐云似乎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之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是因为都想给彼此留有余地。
“我知道了。”北落璃突然说道,“现在你还小,不着急,凡事且等以后再说。”
沐云有点懵,他哪里是那个意思啊!北落璃的年纪虽然现在比他的大,但是沐云还是妥妥的现代人思维,北落璃要是放在现代也就是个未成年,他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对着未成年下手啊!
他有些急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年纪都太小了——”等等,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北落璃有重新亮起来了的眼睛,沐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说错话了。
北落璃却不管那么多了,“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还太小了,再等等,不着急。”
最好等到沐云十五岁回京,到时候她也该回朝了,直接带着聘礼去侯府下聘!
沐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看着北落璃高兴的模样,他又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他们两个现在都还太小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回有机会说开的。
于是沐云就心安理得地没有解释,却不想很多年后,他再回想到今日,不止一次为着自己没有拒绝而感到庆幸。
当然,这是后话。
朔月皇宫中,
“哥哥,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安置?”江景然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却不想在宫中的小花园中看到一袭单薄的身影。
江泠然收了手中的绢帕,回头,“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你的身子才好,太医都叮嘱你了不许再劳心劳力,怎得就出来了?夜深露重,也不怕受了寒气。”
“哪有哥哥说得那么严重?”江景然被人扶着坐下。
“你还说,前些日子动了胎气得不是你?”江泠然虽是训斥得,不过动作却也是很温柔地给他拢了拢披风,“也不怕再出什么事?”
江景然脸上露出些许怅然之色,“哥哥你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我宁可它从来就没有来过,也总好得过在父亲腹中就被人算计得强。”
他这话一出来,就连江泠然都没了声音,一时间两人都是静默。
“若是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良久,江泠然才问道。
“还能怎么办?”江景然凄惨一笑,“我虽是它的亲生父亲,可有个那样的母亲,对这孩子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个儿子倒也罢了,若是个女儿——只怕到时候太女就危险了。”
“别想那么多,且放宽心就是。”江泠然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我想着陛下如今也有几个年纪和太女相仿的女儿,就算旁人不动手,她们之间也总有几个想要下手的,别的不说,单是那位凤后,隐忍这么多年,如今一朝有孕,只怕他也不想再人下去了。”
江景然点了点头,“凤后是头胎,他又一向看重如今腹中的这个孩子,这会儿为了养胎,便是连平日里各宫君侍每日的请安都给免了,可见他多重视这一胎,其他人在他那里下不了手,说不定就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说到这里,江景然便是苦笑一声,身为人父,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降生,健健康康长大?只是如今,他却要算计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算计得它无法降生,他如何不痛心?
江泠然沉默片刻,拍了拍他,也不说话。
江景然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哥哥也早些安置吧。”
江泠然点头,看着人把他扶回去,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的怀中还是那方绢帕,自从那日在床上看到这东西,他就笃定沐月熙还活着,可是他一连等着这么多天,却始终没有把她等出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晚看到的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梦?
真的是梦吗?
江泠然低头,正看到怀中真真切切的东西,他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晚那般真实,不可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