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寸瑾摸着智脑手环若有所思。
如果猜得没错,低等星球想跨越前往中高等星球,有着天堑般的可怕横沟。
低等虫族想跨越星海,前往中等星球,除了参军,似乎没有任何捷径。
越赤贫的地方,钱越不值钱。
时寸瑾又想到,在过去,一个普通人想移民出国,不仅要财产证明,还必须有稳定收入,落地以后买房买车,医疗保险以及一系列商业保险都是超大开销。不仅如此,还得习惯当地的饮食和生活方式,水土不服轻易就能让人上吐下泻,一生病就是脱产期纯开支。
这两百万金卢对带着孩子的时寸瑾都远远不够,更别提,原著主角们的故事舞台中心都在高等宜居星球。
这一手烂牌真的是……
时寸瑾心中哂笑,他打开智脑手环,照常开了防窥模式,双胞胎没出声,也没有好奇抬头,两兄弟有时候安静起来,真就往没有生命的摆件方向努力。
时寸瑾并不因现实境遇心慌。
面对绝境,慌张是最愚蠢的应对方式,没有之一。
况且,他的头脑如健壮的手脚,正努力从绝境悬崖由下往上攀爬。
时寸瑾熟门熟路地打开娱乐网站,输入‘菲特’关键词开始搜索,顿时出现几十页的视频。
比起‘雄虫’的几百万页,‘菲特·怀恩’的几十页可怜巴巴。
可这几十页的视频就像破土的新芽,有着充足的后劲,时寸瑾点开那些视频,看着菲特·怀恩,李塔拉·琼斯像炸.弹一样炸得这些入瓮的雌虫头晕目眩,情绪沸腾。
直到现在,【知识】频道还有不同时区的雌虫主播在开播辱骂顺便分析,这两个该死的雌虫魅力到底在哪里!一个傻逼,一个呆瓜,为什么能引起卡罗尔·圣的注意力?
看,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和魅力。
知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
时寸瑾已经找准掌握的方式。
他开始起草新的小说片段。
多思考困境为时寸瑾带来新的灵感。
虫族宇宙有很多星球,而中低等星球上的雌虫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中流砥柱和螺丝钉。
时寸瑾一个念头间,‘菲特·怀恩’就诞生新的出身背景。
他看了眼时间,定下两个闹钟,集中注意力开始写新故事片段。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来到晚上八点。
菲特老师的直播间开始涌入一波又一波的观众。
他们已经习惯先在评论区水聊,直到主播点亮直播间。
【真受不了,这个直播间竟然还正常,我还以为雄虫保护法庭已经出手!】
【你们有虫扒出菲拉文许是谁?】
【卡罗尔阁下自己都说记错名字,有意义吗?一天到晚想着开盒开盒,烦不烦啊!】
【说到开盒,笑死,你们有虫知道第七军团爆出来的八卦吗?哈哈哈哈哈草,怀恩也是个大姓氏,真有虫找到了菲特·怀恩!】
【草???】
【牛逼!本尊??】
【怎么可能,肯定不是!那个第七军团的菲特·怀恩是个后勤部!】
【哦这个丑闻啊,同名倒霉鬼,被几个上头同团军雌逼到差点自.杀。】
【惨】
【扒什么扒,主播敢讲肯定是化名,真要是真名,雄虫保护法庭早就把主播带走!】
【主播到底是谁啊?雄虫保护法庭的法律都约束不了他!】
【会不会是…嗯,某位雄虫阁下?】
【你傻逼?雄虫阁下做这个的意义在哪?是嫌特权不够爽,还是嫌钱不够花?一个两个他们眼睛长头顶上,看一眼中等军雌都要反胃,愿意屈尊降贵来直播?你还不如说主播是某个报复社会的孤寡雌虫,寡疯了所以来平等虐.待我们每一个!】
……
随着水聊,时间来到20:54,评论区比头三次热情许多,还有虫开始玩数字喊号。
【快了快了!】
【倒计时!9、8、7……】
【…2、1!】
直播间准时亮起。
【@菲特今晚留下来
我见过银河,却只爱一颗星。】
随着熟悉的标题出现,像素小人在主播位的白板上勤勤恳恳种下一颗又一颗文字。
[我叫卡罗尔·圣·苏佩里,这是我的故事。
……
……
我以亚雌的身份进入奥图文。
新校区人满为患,大量的外星球新生跨越重重星海,来到此地学习如何成为一件杀人利器,到处都是监视与荷尔蒙侦测器,管制荷尔蒙素的学院纠察小组在新校区一共有372个常驻点。
奥图文第三校区出乎预料的大。
校方安保和财务在校务和住宿管理上下了血本,这就意味,我如果住到新校区,也许不到一个月,我就该回法环了。
我没有妥协这点。
说是一年,少一个月,一天都不行。
我的拒绝妥协令老师们很头痛。
但他们最后还是同意为我新调宿舍,把‘卡罗尔·苏’的宿舍卡换到旧校区,几乎无人访问的旧楼。
我的拒绝在老师们眼中看来一定可笑无比。
他们的妥协是顾虑我会不会情绪失控,在雌虫满爆的青少年校区闹出丑事,最后再次变回五年前的样子。
我知道的。
当我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就像海滩上的贝壳,海水褪去,我望尽海岸线,每一块贝壳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所以我总是能赢。
旧校区的宿舍一如想象中的糟糕。
紧随隐藏在我身边长期保护的守护者情绪比我还躁动。
他们怒意交错,头上的狰狞虫须直直立起,浑身索饶着的气息恶如鬼,活像被刑官生挖出后颈腺体。
但没有我的允许,他们就不会去找校方的麻烦。
这间旧宿舍有一体桌床,双卫生间,还有专门的衣柜。
这个条件对军雌来说,也许是标间。
可在我眼里,这也算叫‘房子’?
我想,我的老师应该也是生气的。
他们不爱直言,总是喜欢潜移默化地令我‘自己’心生退意。
我没有生气,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一个从出生至今都在享受的雄虫,为什么不会对这种糟糕环境生气?
可我就是没有生气。
当我对老师说出,我要来奥图文上学时,我的心突然就松快了。
好像在这之前,我的心被几根细细钢丝勒紧,钢丝下方重重吊着一块石头。
那颗石头坠着我,令我的身体变得沉重,重得仿佛曾有一条生命曾藏在我的骨肉中,日日悲泣。
但现在,我踏上奥图文的土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想,从今往后,我很难再对什么东西有情绪起伏了。
我既不愤怒,也没感到羞辱,在守护者们紧张的注视下,我把手中的书放到靠窗边的床桌上。
接下来的一年,我都将与这简陋破旧的一切为伴。
李塔拉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你当年也曾像我这样,走入标配的宿舍,对这里的一切感到陌生与不适?
不过,你一定适应的比我好。
在我又要陷入一次糟糕回忆时,菲特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他像一阵狂风,用力踹开门,薄薄的门板用力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又震下一壁灰屑。
菲特·怀恩背着迷彩包,手里提着一大串…行李,他的眼窝很深,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满脸的愤怒令他看上去瞋目切齿,好似一个漩涡风眼,把周遭几百米的愤怒都吸到自己身上去,最后凝固到脸上,化为令人避而不及的恐怖表情。
如果说这又是一个来自老师们的‘潜移默化’。
他们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我对菲特的第一印象,烂到极点。]
突如其来的反转,差点一刀折断这群雌虫的腰。
【制式A567:?】
【不是,主播,你等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