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家的家徽。
见郁诃不说话,管事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旧和蔼可亲:“我们家主知道你一个人生活很不如意,所以特地让我来送给你一点东西。”
说话虽然客气,但更像是在对什么容易打发的小猫小狗。
其中的轻蔑是隐藏不住的。
郁诃:“是这个么?”
他看向他手里的黑箱子。
“钱?”他道。
闻言,管事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隐藏不住的冷嘲。
果然,老爷还是多虑了。
对付这种底层人,只需要用钱就可以轻易摆平。
“只是一点心意而已。”他极轻蔑地暗示道,“我们不求回报,只要你做好你这种人应做的事。”
这句话重音落在了“你这种人”上。
郁诃:“可以。”
“那就……”
他忽然打断对方的话,似笑非笑:“但是一箱还不够,得再来点——还是说夏家就这点钱?算我高看你们了。”
“你说话最好——”
话音还没落下,管事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沉。
原来是郁诃伸手拧住了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同样像是对付什么小猫小狗。
他朝他笑了一下。
眼前这张脸太漂亮,竟让他有那么一刻失神。
“帮我带个话。”
下一刻,管事的身体猛地撞向了身旁的墙壁。
“轰!”
一声巨响,墙体破裂。
大脑被撞的震荡,分不清方向。
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濡湿了那件高高在上的纯白衬衣。
耳边声音嗡嗡作响。
他的耳膜似乎在刚才一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竟敢……
竟然敢对他动手!
管事想要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只能冒出“嗬嗬”的响动。
他的声带也失灵了。
眼前的人确实共鸣力是0,杀不了恶种。
但这不代表他杀不了人类。
这一次,管家的眼底终于染上了强烈的恐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受到了重击,在被血模糊的视线里,对方瘦弱的身影忽然显出一种诡异的形状,好像被火燎过的暗沉影子。
“钱我收下了,你这个就算附带利息。”郁诃掰开手指,接过了他手里死死拿着的箱子,“但这点钱可不够收买我这种人,麻烦下次多带点过来。”
他懒得说太多。
话音落下,直接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
箱子也丢到了一边。
郁诃扑倒在沙发上,脸埋进毯子里。
他现在心情有点糟。
但他在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继续生气,会发生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不过这糟糕的事不是冲他来的。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他真的有预感,那股愤怒会将整个空间都崩毁。
夸张了。
不过,他本人还没想过离开银河系生活,所以稍微离谱一点也没关系。
就当他自己一个人发神经了。
不过他心底还是暗暗告诫自己。
如果以后有仇,最好当场就报,免得真的产生情绪波动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意外。
人心情一平静,就想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郁诃朦胧的意识骤然清醒。
但在他询问之前,门外的人就已经很主动地开口了。
“您好,请问是郁诃先生吗?”
不是夏家管事的声音。
郁诃皱了皱眉。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口。
一开门,两个身着纯黑笔挺制服、佩戴身份徽章整整齐齐的成年人登时出现在眼前。
制服上挂着泛着蓝光的电子铭牌。
郁诃不动声色:“有什么事?”
这两人的身份不难辨认。
他们统一戴着巡察官特有的护目镜。
只是颜色一红一黑。
而郁诃在论坛上得知,只有巡察官会见重要目标的时候,才会穿的如此正式。
他最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多半是因为前几天酒吧的事,巡察官真的找上门了。
两人的表情都异常沉重。
而这沉重中又带着一分心惊、三分痛苦和六分视死如归。
郁诃:?
担心会死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三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是巡察官A218。”
半晌后,其中一人终于开口道,“他是A219,隶属于联邦最高调查局。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想和您聊聊,请问您有时间吗?”
联邦最高调查局?
根本没听过的部门,感觉事情更严重了。
郁诃谨慎地看他们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好聊的,我不是恶种,也没有被寄生。你们的护目镜应该能看到我的各项数值,都是处于正常阈值以内,我是个正常公民。”
巡察官A219像是憋了很久,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语速极快:“您当然不可能是恶种了,如果您抱有恶种对人类的恶意,我们直接等死算了,完全不用费功夫从首都星赶到这里,当场给自己挖个坟结束——”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巡逻管A218重重肘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郁先生,不知道您误解了什么,对我们抱有警惕的态度。”他转向郁诃,话语十分诚恳,不似作伪,“但我们不是因为所谓恶种的事才来找您,而是出于一件更重要的事。”
郁诃盯着他看。
后者深吸一口气——
“您知道您是那位邪神,唯一的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