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得了,可不是由施暴者来讲的,而是由挨揍的人自己来说,方叔你下手再轻,只要他出了点事,便也是叔你的过失,这钱,也得是叔你来赔。”
“这,这倒是离谱了!左右是不给打,那怎么着,还要我怎么做事!”
方夫郎气得嘴唇直颤,双手发抖,怒视着魏亦明干着急。
吴林慢步走至魏亦明身边,象征性地挡在他面前,看着方夫郎那有气无处发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叔,我方才在屋里听你讲话,你来是要找丢掉的银镯的吧?若是如此,打他有什么用,您镯子是早上丢的,到现在也没几个时辰,他还来不及转交给别人,必会藏在自己身边或是屋里,叔您带着方大姐进屋尽管搜,我没有半点不情愿的。”
这话倒是方夫郎没想到的,他一进来光顾着撒气,却没有细想到底该怎么找回镯子,见吴林态度认真,方夫郎迟疑地问一句:“当真?”
“那是自然,我们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您搜就是了。”
吴林直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到底是心系家里宝贵的银镯子,方夫郎二话不说就往里奔,留下方大姐在院子里支支吾吾半天,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院子外凑热闹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谈论这新来的小戏子到底有没有偷镯子,完全不避讳着当事人,吴林随便听了几句,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魏亦明身上。
有人替他挡着,他就立即找了个时机整理衣领,遮掩住方才裸露在外的肌肤,又迅速地将头发梳整齐,这才勉强恢复争吵前那副恬静柔美的模样,等到吴林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悠悠站起,手里拿了张帕子,擦拭着方才唇角流出的一点血。
见吴林望向他,魏亦明就又恢复了那媚眼如丝的模样,笑着躬身行礼道:“多谢妻主相救,奴当真是感激不尽。”
他话刚说完,吴林就摇摇头,伸出手止住他。
“你别谢我,我先问你,你到底,偷没偷人家银镯子?”
虽说她救了他,还直接放话让人进去搜,可吴林并不了解事情的具体过程,她并不知晓,魏亦明到底有没有顺手牵羊。
到底偷没偷?
他在那方夫郎进院子时就回答过了。
魏亦明面上的笑容冷却下来,他垂下眼眸,用戏虐的语气轻声问道:“若是奴说没有呢?你信么?”
吴林瞧了他一会,却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方大姐。
这方大姐属实是个怂人,半天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在就只会站在墙角边擦汗着急,她大约是知道羞的,知道自己夫郎在人家地盘上撒野不大好,可她实在是害怕自己挨揍,故而什么也不敢做。
“方大姐,我刚刚还漏了两句话,虽说我是同意了您们进院子搜,这要是搜出来了,那让他怎么给你们赔礼道歉都行,若是搜不出来,为了您们的财产和我们的清白着想,我可是要告官府的,这事让官老爷处理去,若是官府查出来银镯子另在别处,你们家诬陷了他,那这事可就不能这么快了结喽。。”
一听到吴林说要告官,方大姐顿时脸色一白,慌忙往里跑,想要将自家夫郎拽出来,只是她刚跑几步,便瞧见方夫郎喜滋滋地抓着个荷叶包裹着的东西便往院子里走。
“我就说什么来着!一定是他偷的!就在他房里桌上摆着呢!给我抓到了!”
方夫郎边嚷嚷边走到吴林面前,他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伙顿时都望向那灰扑扑的一团东西,期待着方夫郎赶紧将其打开,叫他们都瞧一瞧。
吴林听见这话眉心一跳,心中暗道果然不该相信这男人说的胡话,侧过头瞧见魏亦明有些慌张地看着那包裹,他没有害怕,只是看上去很尴尬的样子,局促地咳嗽一声。
这不像是被抓了现行,倒像是。。。
吴林不着痕迹地白他一眼,随后回过神来,便发现方夫郎已经兴冲冲地将荷叶上的细线解开,三下五除二便拆开了那荷叶包裹。
这一拆,众人皆哎呦了一声。
连那方夫郎也是面上一愣。
这荷包里哪有什么银镯子,只有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
吴林顿时就想起了魏亦明早上那副忧心忡忡,怕她吃不上饭的模样。
这就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