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饭菜容易凉,吴林趁热将粥喝完,填饱肚子后,便将碗筷往旁边一挪,将那些书本一并放到桌上。
屋外孤月高悬,院里也静悄悄的,吴林点起一盏烛灯,就着那点微弱的光线挑出几本专门讲这女尊国科举制度的书仔细查看。
原来,这国家的科举总共有四关,分为县试,乡试,会试与最后的殿试,凡通过县试着,皆为秀才,女尊国厚待读书人,凡是通过县试的秀才,皆可免除徭役且立即发五斗米作为奖励。县试往上,便是举人,那举人的待遇便更好,不仅可混个小官做做,还一生吃喝不愁。
但原主考了这些年,连个县试都没过,当不了秀才,至今还是个童生。
想到科举之路长漫漫,吴林没由来的觉得牙齿泛酸,可刚为难没一会,待翻到今年的县试日期时,她惊得猛然站起。
开春后便是县试,现如今刚开春,距离每年规定的县试日期,就只有短短半月不到!
不巧不巧,这当真是不巧,可偏偏每年也只有一场县试,若是错过这场,今年的所有考试便都无法参加,吴林还得在此地多等上一年的功夫。
吴林不愿就这样等,也不愿放弃眼前的机会,就算有通过不了的可能,她也想试一试。
第二日一早,公鸡刚打鸣,吴林便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一番洗漱过后,便独自进了庖屋,简单热一下昨夜没吃完的红薯粥,待温粥下肚暖和了身子,便背上点纸与几支笔,带着轻飘飘的行囊往县城里赶。
昨夜临睡前,她大致翻阅了原主留下来的书,却发现书的种类过于繁多,许多书都是多年前的旧书,内容冗杂,不适合长久学习,思来想去,吴林决定第二日去县城里的书肆瞧瞧,看看有什么好书。
当然,此行也不是只找书,毕竟,她连买书的钱都没有,吴林这一趟去县城,还想为自己找点机会,看能不能寻到适合她的差事,小赚点钱。
吴林她们村里县城不算太远,吴林走走停停,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便进了城,这县城内到底比乡下繁华些,牛车与马车随处可见,所到之处之处扬起一片尘土与喧闹声,满大街都是早起出门做工的女人,她们大都高壮,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大口嚼着馒头聊着天,路上却鲜少有男人出现,偶尔走过一两个男人,也都是带着素纱帷帽,牵着孩童低调地穿过小巷。
吴林边走边瞧,不一会儿,便顺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一家书肆门口,刚想要进去,迎面便撞上个一身蓝衣,长相清秀的书生。
“呀,这不是吴姐姐么,好几日未见,我原以为,你不肯再在学堂里读书了,后来才听人说,你是向先生请了几日假,回家成婚去,姐姐,这是大喜事,妹妹在此给你道喜了。”
这人见吴林要进去,一个转头便连忙拉住她,似是对于在此见到她颇为惊喜,斯文地朝她打拱作揖。
见这人认识自己,吴林一卡壳,先是学她的样子作揖,嘴上念叨句“客气客气。”,脑子里却是不断翻阅原主的记忆,了解此人到底是谁。
原来,此人名叫王鹤,是吴林她们隔壁村的人,她们那一片的书生皆是在村口的一座学堂读书,那学堂里的夫子是位老太太,每年只收一次学费,清贫的学生的钱便一概不要,原主成婚前便是在那读的书,这王鹤,也是学堂里的学生之一。
她能记得吴林,那是因为吴林是学堂内的名人,次次考试,次次不过,久而久之,学堂里的人便都认得她。
“原是王妹妹,方才我眼花没认出来,还请妹妹不要怪罪。”
吴林了解清楚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哪里会见怪,只是不知,姐姐今日怎么来书肆了?”
王鹤有些好奇地低头看一眼吴林看起来空空的行囊,开口问道。
吴林一摸自己的行囊,回她一句:“来书肆自然是买书,这不,县试将近,我也该准备起来了,想来书肆挑些适合的书。”
听见这话,王鹤面色一惊:“还有半个月便是县试的日子了,你现在才买书,这如何来得及?”
难怪这人年年考,年年都不过,试问有谁,准备半个月便可考过县试的?
王鹤有些怪异地扫一眼面前这人,想到平日里学堂中的大家伙对她的评价,吴林此人,草包中的草包,就是再给她十年,她恐怕也难以成为秀才!
王鹤心中越发肯定了这番话,就凭她这样的态度,那确确实实是考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