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安德烈开始自我检讨,不过他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其实爆炸的事情并不是展令扬那小子的责任,如果不是你扣着人家不放,那小子也不会……总之伊藤忍才是这件事情的真正元凶,所以……”
“不必多说。”赫尔莱恩的眼底冰冷一片,“既然你已经替展令扬求情了,我可以不杀他。”
“你确定?”安德烈有些愣住了,按理说赫尔莱恩不可能会这么好说话,还是说其实赫尔莱恩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在乎白沉?
就在安德烈思绪紊乱不已的时候,赫尔莱恩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他刚刚的怀疑,那是残忍到不留任何余地的话语,尤其是结合赫尔莱恩脸部冷硬的线条,就如一樽魔神般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赫尔莱恩面前的桌子在一瞬间碎成了木屑,安德烈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甚至没有看到赫尔莱恩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赫尔莱恩是认真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愤怒的赫尔莱恩。
安德烈没有再继续为展令扬求情,能坐上他们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笨蛋,更何况白虎门和青龙门之间是同盟关系,虽然他确实对展令扬那小子有好感,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一个人而得罪整个白虎门。
“哈哈,希望那小子自求多福,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继续缅怀爱妻,对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就这样。”安德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房内再次只剩下了赫尔莱恩和黑帝斯,冗长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之中,月色渐渐朦胧,赫尔莱恩没有开灯,黑暗的空间中,只有赫尔莱恩手上的那枚戒指折射出了点点光芒。
赫尔莱恩慢慢阖上了眼睛,静谧的沉寂在一瞬间虏获了他所有的思绪,那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无声,无息,忽然间,黑色的空间有了些微的光芒,那是一个男人的笑容,总是习惯性的唇角上扬三分,完全一副没有良心的样子,但是却始终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别说这种听起来很凄惨的话,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只是我的讨厌和喜欢只是那种程度罢了,既不会因为喜欢而为了一个人掏心掏肺,也不会因为讨厌而对一个人怨恨无比,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让我情绪这么极端化的人和事罢了,就和你们的门主赫尔莱恩一样,说白了不过是感情淡薄而已。]
[赫尔莱恩,你只是被移情术所欺骗了而已,因为移情术没有起效果,所以你才开始在意我,然后你觉得这份‘在意’就是所谓的喜欢,其实这不过假象罢了,你只是因为过于信任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被这份力量所欺骗]
赫尔莱恩在这一瞬间睁开了那双紧闭的眸子,那个时候,他无法反驳白沉的话,就如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力量罢了,所以他遵循了自己所得出的结论,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为什么想和白沉结婚?其实赫尔莱恩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或许就像那本小说一样,不论对于什么人来说,总是在内心深处渴望某种仪式,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爱,而只是某种心安。
赫尔莱恩并非不相信所谓的爱,只是他从未遇见过,也从来都不明白,所以他以为只要结婚,即使那个男人最后会死去也没有关系,因为那本小说里就是那么告诉他的。
所以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也不一定,因为那个时候……第一次事实与他判断的结果有了不同。
[你觉得我承受不起打击?]
[没有。]
[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死而伤心?]
[没有。]
[你觉得我会永远忘不了你?]
[不,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直到白沉真正死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难过的……赫尔莱恩用手轻轻抵着心脏的部位,或许正是因为他自己欺骗了自己,所以最后才会失去白沉。
赫尔莱恩轻轻抚摩着手上的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白沉的名字,白沉曾一度以为这是赫尔莱恩弄错了戒指,但其实并不是如此。
因为只有这样,白沉才会永远保留着赫尔莱恩的名字,就像赫尔莱恩会永远保留着白沉的名字一样。
所以说这场赌局,真正赢的人又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