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烟终于艰难地爬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夹子?”
白子雀这时候才发现,司马烟的手上肿了一大.片,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边缘皮肉翻滚,还泛着焦黑,看着就疼。
白子雀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刚才有点发麻,可现在仍旧白生生的,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他咽了口口水,心里后怕:这要是再打歪一点,自己这双手就废了——他可没有什么灵气护体,按着修真界的等级来说,他不过是练气中期罢了,还没筑基呢,是底层修士,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白子雀兀自后怕着,就听系统不间断地发出提示:[任务对象心情指数上升+5,累计上升35。]
[任务对象心情指数上升+5,累计上升40。]
[任务对象心情指数上升+5,累计上升45。]
[任务对象心情指数上升+5,累计上升50。]
[任务对象已离开,检测中断。]
?这就……离开了?他还准备找上官秋生作人证呢。不过那魔头消气了就好,他可不想跟云煜正面硬钢,那不是以卵击石?白子雀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是不知道,云煜怎么突然消了气,十年未见,他还真是愈发喜怒无常了。
云煜不再打算现身,掐了个诀,径直跃出凌云宫,召唤出佩剑盈昃,往幻竹院而去,那是个适合练功的地方。最近心境不稳,若不再巩固境界,恐怕离走火入魔也不远了。
从前梅忘忧总在他耳边碎碎念,云煜只觉得烦,今日却主动前往。
大约是心情好吧,白……那个白药师,顶着和子雀相似的脸孔,张扬地骂人,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那句“小夹子”怎么听怎么有趣,子雀也是这样,偶尔会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会不会就是他呢?
云煜愈发激动了。
本来看到司马家的小子对小白拉拉扯扯,他心中只有怒火,可现在只剩下愉悦。
多久没见过白子雀肆意张扬地骂人了,从前还是小少年的子雀,便会凶巴巴地跟赤奴们对骂,瘦小的身子挡在前面,竟是在保护他。
自打白子雀去世,就再没人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了,即便他已经贵为魔君,即便人人都对他心生敬畏,但没人会再像那个小少年一般,明明自己那么弱,还像个凶巴巴的斗士,跟刁奴吵架、撒泼,也不是为自己谋好处,而是给他要月钱。
好像白子雀的心里,满满的,只装着自己。
“子雀……”云煜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的幸福感愈发充实,唇角的笑容愈发扩大,却又陡然沉下脸。
倘若……是他认错了呢?
如果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子雀呢?不过十年而已,转世是不可能的,而魂灯与他相碰也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点无法解释……如今云煜已经着人去查了这个“白炎”的底细,至今还没有消息,倘若“白炎”只是正道给自己下的一个圈套呢?
云煜不自觉地咬紧齿关,下颌处的青筋若隐若现,连脚下的盈昃剑也划出骇人的罡风,空中飞舞的骨雕被罡风刮过,发出尖锐的鸣叫,扑腾着巨大的黑色翅膀,仓皇逃走。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云煜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要想到又扑一场空的可能性,他胸口就血气翻涌,喉头腥甜,嘴角竟是又溢出.血丝来。
但即便这样,他仍旧不想压抑心魔,抹掉对那个人近乎偏执的感情,任由灼烧似的痛苦折磨着五脏六腑。毕竟白子雀是他的,怎么能忘掉呢?属于他的东西,是生是死,都合该找回来。
还是应该找到璇玑灯,那盏魂灯测不出的,做不到的,璇玑灯这般天材地宝大抵可以。
而不惊动正道,悄无声息地取得璇玑灯,就需要修为恢复到最佳状态。
或许梅忘忧说得没错,那些药人正好能派上用场。
虽小插曲有一些,可炼药师们甫一住进凌云宫,便无不埋头苦干,闭关炼药,都准备好大展拳脚。
而魔君果然是用惯了药人的云氏魔修,很耐心地等了十余日,待到大家第一批药剂炼得差不多,才终于开始点药人侍奉。
九十多号药人,不可能一次性使用,便有了点人环节,又因为煜魔君对药人的特殊使用方式,大家都把这环节暧昧地戏称为“翻牌子”。
虽说已住了云煜的寝宫,但魔君最近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这也是他们这些人第一次有机会真正和云煜近距离接触。
赤奴们早领着一众药人齐刷刷跪了一片,云煜却迟迟没来,各门派选送的炼药师都各怀心思,尤其是药人们,大多跃跃欲试,精神紧绷,唯有白子雀在一旁打着呵欠,看得兴致缺缺。
——他是真的困,昨晚熬夜改良了几味见血封喉的毒药、又赶制了几味保命的丹丸,白子雀真的有点累。
更重要的是,谁入选也不影响他的计划,他已经挑好了几个给云煜“下毒”的人选,早晚会轮到他们“侍寝”,不急于一时。
却没想到,魔君终于姗姗来迟,开口便是“白炎白药师,你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