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子雀非常满意：“叫得好，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云煜你也有今天！

“记住以后都这么叫。”白子雀放开手，大发慈悲地说，“说话算话，让你上床睡。”

奶团子版云煜生怕他反悔似的，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然后便窸窸窣窣地脱衣服，脱掉那身崭新的大红袄，里边却是另一种风格，竟是件半新不旧的中衣，有些大了，像是捡别人穿过的，还全是歪歪扭扭的补丁，手艺看起来非常差，倒像是孩子自己缝的，好几处的破洞都没补上，袖口还残存着新新旧旧的泥点子。

这就显得那件大红袄怎么看，都是临时套上充场面的。

也就是说，云煜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他的那些兄弟们也是这般吗？应该不是，白子雀记得，上辈子去遴选药人时，云煜那些兄长们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还有赤奴伺候，看起来都过得不错。

小奶团子版云煜注意到白子雀的视线，动作一僵，局促地扯自己的袖口，很努力地试图把泥点子给盖住，小声说：“煜儿今天没有和人打架，这是几天前的印子，已经洗干净了。”

胡说八道，泥点子清清楚楚的，根本没洗。

白子雀待要说什么，却听门外响起老嬷嬷的催促声：“新娘子，更深露重，熄灯睡觉了！”

……她竟然没走吗？想到还有菌人守在门外，白子雀就觉得很不舒服。

“新娘子，更深露重，熄灯睡觉了！”

“新娘子，更深露重，熄灯睡觉了！”

“新娘子，更深露重，熄灯睡觉了！”

白子雀没搭理她，那菌人化作的老婆婆就一叠声地喊，相当扰民，看这架势，若是不乖乖熄灯，她不会罢休的，白子雀不堪其扰，吹熄了蜡烛，外边果然安静了，他又守了门片刻，果然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没人监视的感觉好多了，可房间里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夜也已经这么深了吗？被老嬷嬷扶回房间的时候，明明还能看到些暗色天光。

不过困意很快袭来，好像刚吹熄了灯，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白子雀打了个呵欠，摸着黑上了床，感觉角落有动静，应该是小云煜在悄悄扯被子，动作很小心，好像生怕会因为自己脏而被赶下床似的。

白子雀没理会他，很大方地把被子分给了孩子。

他在心里默默梳理今日得到的这些信息，他得找出症结，最好让云煜长长久久地困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那样，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或许可以提前获得系统承诺的永生，也再不用每日面对这个纠缠了两辈子的魔君了。

但现在还不能下手，云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莫非自己真要等上十几年？

可很快，他就撑不住睡意，一夜好眠，等白子雀睡得饱饱得醒来，正要伸个懒腰，就感到怀里什么暖烘烘软乎乎的一团。

奶团子版云煜抱着自己睡得正香。

“…………”他是什么时候滚过来的？

白子雀把孩子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推醒：“松手啊，别攥我的腰！”

小孩子大概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推了几次才醒，触电般收回手，慌张地说，“对不住，煜儿、煜儿不是有意抱着你的，把姐姐，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