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起得很早,酒店到滑雪场有一段距离,他算过了车程,再过大半个小时就要出发了。叫了酒店的早餐他一个人先吃,然后就坐在餐厅玩手机。
在玩手机期间,赵斐再次注意到了那个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人。
很怪,室内有暖气也没脱外套。
离得很远,背对着他。
还挺巧。
买药买小吃碰到的人,居然和他住在同一家酒店里。
不过没能感慨几秒,那三个不省心的就打着哈欠过来了。
江源说:“赵斐,你怎么起这么早,都带不赖床的吗?”
赵斐点了下腕表:“你们再来晚一些,就要启用猪吃西瓜的速度了。”
江源三人连忙坐下,乖乖吃早饭。
其中一人吃了几口,故意肉麻道:“虽然斐哥哥凶凶的,但是让我好有安全感哦!”
江源和另一个人憋笑。
赵斐笑眯眯的,一脚却从桌下踩过去:“是弟弟们傻得太可爱了!”
“呜我错了……”
好在到了滑雪场,里面的人不算特别多。
四个人请了三个教练。
赵斐没教练,他不是滑雪新手,穿来前就对大多数运动都很感兴趣,滑雪算是他擅长的运动之一。
那边三人里,江源极其害怕摔倒,屁股和膝盖都绑上了大乌龟防护,小心翼翼地在教练的帮助下移动。
赵斐陪他们一起在初级道玩了会儿,热身热得差不多,乘魔毯去了高级道。
三人得知后跑去围观,在下面争相恐后地举起手机,力求拍下他们“斐哥哥”摔得四仰八叉的悲惨一瞬。
少年往下的瞬间,仿佛与单板融为为一体,轻盈地几个大回转后,一个跃起,飞旋着顺流直下……
往日的花蝴蝶变成了飞燕。
到了平缓的雪地,赵斐减速停下。
这个雪道不长,并不是很过瘾,他准备多来几次。
江源双眼冒着心心惊呼,拉住他:“牛逼啊小斐!帅死我了!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还会滑雪啊?什么时候偷偷学的?太鸡贼了你!”
另外两人也偷偷收起手机,嘚瑟地对教练地指着上面一个穿着蓝色滑雪服的人:“后面那人怎么到现在都不滑呀?斐哥哥,瞧你,给人家多大的压力啊!”
“自己玩去。”赵斐笑着把这群看热闹的轰走,收拾了下重新上了魔毯。
即将到顶的时候,那个一直没动静的人终于滑了下去。
姿势动作都很娴熟,不像是因为畏惧而久久不敢滑的新手。
那人一路顺畅地到了底。
赵斐在这个雪道滑了快一个小时,算是过了瘾,中途那个穿着蓝色滑雪服的人没再上来过,大多时间都坐在平缓的地方休息,抬头往高级道看。
临走时,赵斐特意过去跟他搭话,很自来熟地问他怎么后面不滑了,说他滑得挺好的。
对方戴着头盔滑雪镜,赵斐只能看到他流畅冷白的下颌线。
那人在他说话时会轻轻偏过头去。
“打扰你了,拜拜。”
看他不想理人,赵斐挥挥手就去找江源他们了。
晚上回到酒店,赵斐泡了会儿温泉,准备出去吃夜宵时,在廊道又一次遇到了那个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人。
进了他对面的套房。
第二天一整天,赵斐就没再遇到过他。
他原本以为这个总会碰到的有缘人已经走了,却在第三天的早上,发现服务员在敲门送药。
当时他正要出门,瞥了眼,是感冒药。
门打开后,一只手伸出来拿了药:“谢谢。”
服务员走了。
赵斐在听到那道声音后,一把拉住对方门把。
里面的人见关不住,皱眉烦躁地开门看,下一刻身子僵住,几乎是慌乱地关上门。
可到底生了病,又事发突然,赵斐几下子迅速抵开了门:“陆覃!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其实更应该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但一看对方面无血色的模样,下意识就问了更重要的。
如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这样闯进去,就算不小心遇上,也能避则避,可在离邵京那么远的C市,他不可能对一个曾经关系不错的病人视而不见。
陆覃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少年没说话,薄唇紧抿,沉默盯着他看。
赵斐往里面看:“跟你一起来的同伴呢?没人照顾你吗?”他不觉得陆覃会一个人来这里。
陆覃垂眸,用一种赵斐很难懂的眼神看着他。
被看得有些别扭,他含糊着说:“算了,我还是走吧。”他准备喊江源他们过来帮忙把人架去医院得了。
转身时,后面忽然传来了陆覃沙哑的声音:
“你骗我都不用心,那么轻易就让人发现。”
“赵斐,你真的……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