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作证啊,若不是大兄手贱去偷人家的蛋,我家小窟窿才懒得搭理他。”——小窟窿就是动物园里那只雌孔雀。
二皇子当即哈哈一笑,道:“对对,我作证,我亲眼看到的,兄长偷蛋不成反被啄……”
“闭嘴!一个两个——”都是蠢货!
大皇子怒气腾腾地瞪了两人一眼,憋着气走了。
一屋子县主郡君们撇嘴的撇嘴,吐舌头的吐舌头,就差鼓掌欢送了。
长辈们虎着脸,不痛不痒地训斥两句,明显不大走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大皇子每次对上李玺都是相似的开头、一模一样的收场,从来不知道接受教训。
李玺随口讲了个小笑话,逗得满棚子贵妇娇女哈哈大笑。
“老远就听到这边的热闹,原来又是这个小猴儿在耍宝。”一位丽装娘子进了花棚,莲步款款,笑容和煦,微凸的小腹不仅没减去她半分姿色,反倒添了几许柔和。
满屋子的贵女们没有一个不热情喜悦的,纷纷叫着“二姐姐”。
福宁县主李云萝笑盈盈地瞅了李玺一眼,屈膝给长辈们行礼,又给妹妹们施了半礼。
小娘子们纷纷起身,盈盈还礼。
就连李玺都不皮了,乖乖地执了执手,扶住自家姐姐。
小娘子们成长过程中总会有一个榜样性的人物,让家长们称赞,让同龄人羡慕,让后辈们仰望——李云萝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虽是庶出,却和李玺一样,自小养在太后身边,规矩气度无可挑剔。
难得的是性子还和软,没有丝毫傲气,更不会同人结怨,凡是同她走得近的,无人不喜欢她。
生得也好,是那种如春江软水般的柔美。如今还高高挂在“长安美人榜”的头一位。
李家的女儿们,不论什么样的性子,瞧见她,总能不由自主地抚平了身上的刺,学着她规规矩矩,温婉恬静。
虽然,坚持不了一刻钟。
“二姐夫昨日骗我,说你怀着身子,今年就不来了。早知道你会来,我就去接你了。”李玺凑到李云萝身边,黏黏乎乎地撒娇。
李云萝浅笑着,给他顺了顺发丝,又拿着帕子,把他沾了果汁的手擦干净,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前几日闹腾得厉害,原是不打算来的,今日睡得足了些,精神头还好,就又改了主意。”
“才不信!二姐姐定然想着这是小宝头一回上场,就算再不舒坦也会来。”李木槿笑嘻嘻地拆穿她。
李云萝笑着瞧了她一眼。
李玺更在意她的身体,“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吐呢?我叫人送去的银耳燕窝你可吃了?”
“你一个小郎君,知道什么?快别乱说了。”李云萝面上微红,打了他一下,“吃了。就是因为吃了,这两日才好了许多。”
李玺嘿嘿笑:“那我还叫人去山里找。”
李云萝知道没法阻止他,只得说:“那些猎户也不容易,多多地给些银钱。”
李玺点点毛脑袋。
他知道,从小祖母和姐姐们都这样教他。
一家人正温声软语地说着体己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欢呼,似乎在喊着一个名字。
李玺有点小不满。
谁这么盛的风头,比他还受欢迎?
出去一看,啧,还是个熟人。
李玺想起来了,难怪魏禹这么受欢迎,从他十六岁上场开始,“皇家队”年年输给“百官队”,十个球里少说有一半是他进的。
李玺握着金镶玉腰带,晃晃悠悠走到魏禹跟前。旁边的郎君娘子们如临大敌,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魏禹却笑了笑,客气中又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亲近,“王爷今年也上场?”
“我不上场,你输给谁?”别的不说,气势必须足足的。
魏禹轻笑,“我很期待。”
小福王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期待就对了,今日,将是时隔八年之后,皇家队再一次把百官队打得落花流水、水声哗啦啦啦。”
魏禹忍俊不禁,“拭目以待。”
“待就待!”李玺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中,端着腰带,比来的时候还要大摇大摆地走了。
有人看着魏禹,一脸崇拜:“在嚣张的福王面前都能如此从容,魏兄真英雄!”
魏禹蹙了蹙眉,“谁说他嚣张了?你亲眼见过吗?”
围观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