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蓝蓝醋意翻天,甚至拉起李玺当同盟,“你看他,走了这一遭就赚了这么大一笔,这要多来几回,可比大理寺少卿的俸禄都多了。”
李玺突然想到什么,冲到魏禹跟前一通翻腾。
魏禹不说话,也不阻止,还扬起胳膊配合他。直到瞧见小福王脸越绷越紧,才笑着问:“在找什么?”
“你说我在找什么?”李玺有点生气。
他攒起来想要送给心上人的东西,万般不舍地匀出来一个送给魏禹,还亲手给他系到腰上,居然被几个歌伎摸了去……
“在找这个吗?”
魏禹摊开手,掌心放着一只圆溜溜的银球香囊,精致的牡丹花纹,巧妙的双层扣,淡淡的松针香,正是他送给的魏禹的那个。
澄净的眸子闪了闪,瞧着他掌心泛红的压痕——原来,他一直护在手里。
李玺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脸红。
魏禹逗他:“帮我系上,可好?”
“还是出去再系吧,万一再被抢……”你还要硌手心。
李玺托起他的手,揉了揉。
明明都是男人,魏禹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的就肉嘟嘟、白嫩嫩,指腹都是圆乎乎的,像个小孩子。
李玺觉得有点丢脸,悄悄地把手收回去。
魏禹始终笑着,抓着香囊的手虚握成拳。
女孩子的心思向来是敏感的,以往,魏禹同自家兄长切磋武艺,抱着互摔的时候都有,此时,明明他和李玺只是摸了摸掌心,却让柴蓝蓝老大不舒服。
仿佛什么东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枯萎了。
柴阳轻叹一声,故意问道:“书昀为何与平康坊的伎人如此熟识?”
魏禹沉默片刻,方才答道:“少年时在这里讨生活,卖曲谱换笔墨钱。”
当初与柴家兄妹在棋局上相识,也是为了赚彩头。
柴蓝蓝一听,果然宽慰不少,转而化为心疼,“禹哥哥年少不易,为了读书还要日日同这些人打交道,着实委屈。”
李玺奇怪道:“这有什么委屈的?书昀兄凭本事写曲子,人家欣赏他的才情愿意花钱买,这不挺好的?”
柴蓝蓝一噎。
任她平日里如何聪慧,遇到这样的事也无法跳出圈层去思考。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那样,“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才是读书人的高雅。
李玺却不然,他一直是贵胄圈里被鄙视的那个——只针对才学——贴在他身上的标签除了“不学无术”就是“纨绔至极”,所以,没有“文人雅士”的那些固有观念。
魏禹对上他懵懂却真诚的眸子,缓缓地舒出一口气,眼底漫上笑意:“是,挺好的,并不委屈。”
当初,若不是这些伶人歌伎瞧着他年少有才学,助他撑过了那段艰难岁月,如今大理寺能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都未可知。
所以,不必觉得丢脸。
从今往后,也不必再绕着平康坊走。
李玺摇头晃脑地得意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方才想问我什么?趁我高兴,买一送一。”
魏禹挑挑眉,道:“你幼时的绰号是什么?”
李玺:“……”
死也不能说!
柴蓝蓝摇着团扇,盈盈一笑:“禹哥哥,我知道。”
李玺:“你不许说!”
柴蓝蓝终于扳回一局,得意道:“我起的,我为何不能说?”
“你要敢说,我、我就——”李玺左右看看,没有趁手的武器,干脆抓住魏禹,“我就亲你心上人!”
柴阳:“……”
柴蓝蓝:“……”
魏禹抿着笑,敲敲他脑袋,“是不是傻的?”
“我这叫机智。”李玺挤眉弄眼,努力证明自己不尴尬。
实际耳朵已经红了。
刚刚说出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柴蓝蓝:“我不信你真敢亲。”
李玺:“你敢说我就敢亲。”
“那我真想试一试。”
“试三试都行,反正亲的不是我心上人。”
柴蓝蓝俏脸一红,悄悄看向魏禹。
魏禹正看着李玺,满含笑意。
柴蓝蓝心头一酸,忍不住真想试试了。
她想看看魏禹会不会任由李玺胡闹。
柴蓝蓝开口:“小……”
“你敢说!”李玺连忙点起脚,凑到魏禹脸边。
柴蓝蓝继续:“J……”
李玺一慌,嘴嘟起来,眼瞅着就要亲上了。
魏禹没有躲,反而笑得开怀,眼底的温柔与信任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柴蓝蓝心头泛上丝丝苦涩,“算了,不说了。”
李玺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算你识——唔……”
马厩旁人来人往,不知谁不小心推了他一把,那双嘟起的嘴,就那么结结实实地……亲到了魏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