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呀。”裴妙妙三分委屈三分茫然四分心痛。
不管隋屿问多少遍,她都只有这一个答案,见她态度坚决,隋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真的误会她了?
裴妙妙用后脑勺对着他,缩在后座的角落里,看起来伤心欲绝。
隋屿用余光偷看她,刻意清了清嗓子:“我昨天连夜查看资料文献,发现你这种随身灵都是有所图谋的。”
系统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是连夜检索了随身老爷爷流派的网文。”
“你想得到什么?”
“你。”裴妙妙刚说完,就被这个答案恶心得后背寒气升腾,火速加了个后缀:“你哥哥。”
隋屿的脸微微一红,然后瞬间变得铁青:“你想都别想。”
他气哼哼地抱着双臂看向窗外,裴妙妙乐得清闲。
直到进了教室,裴妙妙才再次主动开口,她施施然坐在隋屿的座位上,戳戳他的肩膀:“再过去点。”
隋屿半边屁股悬在空中,恶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连上课你也要跟着。”
两人谁也不让,为了半边板凳暗暗较劲。
他后桌的姜雪声觉得奇怪:“隋屿,你不舒服么?”
“伯母为了庄老师的事又让你罚跪了?”她皱眉小小声说道:“罚跪应该不会伤到屁股吧?”
隋屿动作一僵,又被裴妙妙挤出去半寸。
姜雪声压低声音:“你这次太冲动了,教训他的办法有很多种,你却选了最不明智的。”
“我是为了谁出头?那个变态的眼神恶心死了!”
姜雪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明明是因为他在背后说你比不上隋止哥,你恼羞成怒了吧。”
“不过他偷窥女同学确实很恶心。”不是偷窥隐私,而是像臭虫一样用一种自认为隐晦的眼神,暗自评估女孩子们的价值。
“而且你打他就是很蠢啊,居然还给他钱。”
隋屿冷着脸:“你聪明,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她单手托腮,从桌肚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密码六个一,你给他的钱,一分不少全在里面。”
“至于他本人,在你罚跪的时候我已经解决掉了。”姜雪声露出一个微笑:“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生在隋家。”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让一个人消失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吗?”她真情实感的觉得迷惑:“大费周章的找理由,甚至付出额外的金钱,你图什么啊。”
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臭虫而已。
“这就是身为次子的局限性吗?”姜雪声话里的轻蔑溢于言表。
裴妙妙叹为观止:“现在是七年级第一学期,按照时间线裴妙妙还没出现,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留在姜雪声身边的。”
她穿越的时间不长,和姜雪声接触有限,对她的认识浅浅停留在系统给的剧情介绍里,没想到这人就是女版贺卓。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比贺卓还恶劣。
所以隋屿居然是四人团里最正常的那个。
裴妙妙拍拍他的肩膀:“还好吗?”
隋屿低头:“不要你管。”
一直到放学,他都没能从这种自信心完全丧失的打击里回过神来,后桌的大小姐已经收拾好书包,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不忘送上最后一击。
“虽然约定好了过两年找订婚对象的时候选你,但如果你一直这么平庸,我也会重新考虑的。”
“本来就继承不到多少东西的次子,再不好好努力的话,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呢。”
大小姐语气里除了为朋友的担忧,也不妨碍其中夹着着一种看热闹似的幸灾乐祸,说完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曜国的上等人坚信,他们的优秀是流淌在血脉里的,与生俱来。
举止优雅是最基本的,成绩优异是理所当然,心狠手辣也不是缺点,阶级是他们筑起的城墙,把自己和普通民众分隔开来。
隋屿的交际圈里,姜雪声是践行这种准则的佼佼者。
而他却什么都差上一点,不像隋止干什么都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从优秀到完美是他踮起脚努力伸长手臂都够不到的天堑。
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被各种课程填满占据,在人后努力到咬碎牙齿,才能在人前显得毫不费力。
就像一只灰扑扑的小鸡仔,掉进天鹅堆里。
除了努力,就没有什么是独属于他的东西,父亲更看重家族,母亲更看重哥哥,就连姜雪声这个朋友,也只看中未来合作伙伴的利用价值。
突然一阵悠长缓和的呼吸声传来,原来是占据了他大半椅子的女妖精睡着了,她脸颊白里透粉,睡得香甜。
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在鼓动着,他着魔一样突然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颊。
为自己而来的她,是真实存在的吗?只属于自己的这个人,会不会是他臆想出来的?
裴妙妙这一觉睡得满足,揉着眼睛醒来时,他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睫毛:“不可以哦,会消失的。”
隋屿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放学了,我叫你回家而已。”
“你可别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