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也是在此间无人熟识吗?”
赵与莒闻言扭身望去,一位年纪相仿的公子哥正一脸紧张地拱手行礼,他生的相貌粗旷,明明长得像个武人,却身穿月白宽袖文人衫,头戴方巾,耳旁还骚包的插着一朵红色海棠花。
赵与莒见这人打扮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那人听见赵与莒的笑声,脸色变得急促涨红,匆匆行礼道:“打扰兄台了。”便要离去。
赵与莒连忙拉住他略带歉意地拱手道:“兄台勿怪,是我失礼了,在下山阴赵与莒不知兄台台甫上下?”
那人听见赵与莒道歉脸色稍霁,同样拱手道;“小弟会稽刘全字甫疏,打扰兄台观景了。”
赵与莒微微一笑道:“自己观景也是无趣,甫疏兄打扰的好。”
刘全闻言脸色放松下来,笑了笑正要答话,便看见远处为首一位皮肤白皙,略显病弱的红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扇带着四五位文人士子朝此处走来。
刘全脸色大变便要转身躲避,那红衣男子眼尖,大喝道:”刘甫疏别来无恙啊,何故见了我转身便走呢。“
边说着话红衣男子快步行来,一把抓住了刘全的胳膊随即朗声道:”此人便是我所说的刘甫缺,自诩文人士子实则乃是不学无术的商贾之流,不知用什么手段强逼威胁晴儿姑娘同意他给赎身。“
那曲晴儿是绍兴府颇为出名的清倌人,以唱柳永词出名,时人曾盛赞曰:”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达官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
前几日不知为何被他人赎身从良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连一向不爱交际的赵与莒都曾听说过。
果然,众人听闻此人便是为曲晴儿赎身的人,一时间哗然,许多人都开始往这边聚集,想一睹到底是怎样的风流人物能赢得晴儿姑娘的芳心。
没有意外,见到刘全的尊容再听见那红衣公子的话,众人当即便对红衣公子所说之事信了七八分。
纷纷开始指责刘全,个别情绪激动的连彼其娘之都骂了出来。
刘全被众人责骂,又被抓着挣脱不得,脸庞变成了猪肝色,惶急地小声分辨着:“我…晴儿不是。“
他声音细微,除了身边的赵与莒和红衣男子其他人哪里听得见。
围观人群中的全礼贵见到自家表弟站在那刘全身边不禁皱起眉头,全芷贤则幸灾乐祸的看着暴风中心的赵与莒。
那红衣男子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赵与莒,男子心想之前看见他与刘全交谈甚欢想必与刘全熟识,但观此人身处众人关注焦点处仍一脸恬淡,心中拿捏不定,一手抓着刘全一边冲赵与莒点了点头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台州丁文升。”
赵与莒也点头致意道:“山阴赵与莒。”
那男子想了想没听过这号人物,想来和刘全这等人相熟必然也是不学无术之辈,心中断定赵与莒的恬淡表情只是强撑的装相,对赵与莒轻视起来。
态度颇为淡漠地问道:“你和这刘全是何关系,可知他如何胁迫的晴儿姑娘?速速讲来。”
赵与莒心中厌恶此人态度,他自觉对看人颇有信心,初见刘全便觉此人淳朴知礼,不像是会做这等腌臜事的人,看了看此时满脸通红惶恐不知如何的刘全,赵与莒淡然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在乎人品,与是否不学无术关联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