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倒卖腰带案,广济郡王之所以站在赵与莒这面,也是因为张朗等人构陷宗室的行为触碰了他的底线,对后边史弥远将此事硬扣在赵竑身上他实际上是持反对态度的。
一直到晚宴时,赵竑对赵与莒的态度都可称得上是亲善,赵与莒见状也强撑着笑脸应对着赵竑,一时间真可谓是兄友弟恭,广济郡王在旁边看的喜不自胜。
正如赵与莒所推想,广济郡王这次来就是为了缓和一下赵竑和赵与莒的关系,在他看来史弥远与理学派的争斗是一码事,非要拿赵与莒和赵竑当各自的标杆来争就不合老郡王的意了,此时见二人之间氛围和睦,他怎能不高兴。
这种想法实际上有些天真了,事情的根源在于史弥远要废赵竑立赵与莒,无论是赵竑还是赵与莒都是被动的一方,事情的主动权握在史弥远手中。
晚宴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下度过了,宴后赵竑笑意盈盈地邀请道:“皇叔,诚哥儿,近日我在家禁足无事可干,手下人帮我寻来两只斗鸡解闷,今天刚到府上,不如陪我一同去后花园观赏一番可好?”
二人颔首同意,一行人到了后花园后,赵竑安排人将新买的两只斗鸡放到了刚搭建好的斗场之中。
只见两只鸡头腿均是赤红色,身披青黑羽毛,一只色泽较深一只较浅,进到斗场中两只鸡一见到彼此眼神便变得凶狠,立时扑啄到一处。
一双趾爪如刀剑,互相抓挠,轻捷地以锋利的勾喙互啄,间或振展双翅,时而闪电般进击,时而腾挪飞扑,刮起阵阵惊风。
说来惭愧,赵与莒两世为人也没见识过斗鸡,一时间看的津津有味,赵竑更是涨红着脸,和围观的小厮仆役一同连连大声鼓掌叫好。
唯有见多识广的广济郡王面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着,但到战况紧急处,他捏捻胡须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两只鸡斗了有一刻钟,终于色泽较深的那只斗鸡胜出,毛色较浅的那只此时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已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赵竑见状连连点头,抚掌大笑道:“果然这只血统纯的厉害些,血统不纯,关系远的自然是斗不过的,”说罢还挑衅似的冲赵与莒点了点头。
广济郡王闻言脸色大变,当即想要斥责,但转念一想这赵竑明面上说的是鸡,一旦斥责他不就将这暗含的意思挑明了吗?殊为不智,他按耐住心思,偷眼观瞧赵与莒的反应。
赵与莒自然也听明白了赵竑指桑骂槐的话,他脸色仍保持淡然,一个跨步迈进到斗鸡场中,行了几步到那获胜斗鸡近前。
猛然一脚将那只获胜了还在耀武扬威的斗鸡踹倒在地,连着猛跺两下,登时那只鸡进气多出气少,眼看要不行了。
赵竑和广济郡王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赵与莒温和地笑了笑道:“堂兄你看,血统再纯的鸡也还是鸡,他怎么也斗不过人的。”
说完后,赵与莒冲赵竑躬身一礼,告辞离去,赵竑听见赵与莒的话后脸色变得铁青,整个人被气的微微颤抖。
广济郡王见状轻轻叹息一声,心想自己怎么会相信这赵竑能转了性子,当即也向赵竑提出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