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达闻言面色一变,连忙轻咳一声提醒赵与莒慎言。
赵与莒也反应了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卞整,卞整面色不变好似没有听见赵与莒说话一般,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战况。
赵与莒见状心下赞叹这个卞整是个会做人的,当即也扭身专注于眼前的战况。
虽然最前面的武卫军按照平日训练专注于攻击重装甲士的下盘,但这些重甲士紧密排列互相搀扶,想要砍的他们失去平衡不是件易事。
眼见着一直无法取得突破,卞整亲自带着自已亲兵冲到了第一线,他将腰间双锏取出,冲着对方的兜鍪狠砸下去,一下就将对方兜鍪砸飞。
后方彭义斌率领手下亲兵也骑马先行赶到,他手持长柄板斧一斧子下去除了能身穿双甲的力士,其余重甲士基本都会被砍倒在地。
两员猛将个人的勇武在几万人的会战中虽有作用,但也很微小。
赵与莒见状立马命李俟正反回军寨,将寨墙上的双弓床驽和火神箭等军械拆卸下来集中在一处,推到了交战前方。
此时卞整刚从最前方退下来休息,见到李俟正带来的利器,当即一声令下,正在前方与重甲士胶着的武卫军立马后撤、闪开露出后方的利器。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重甲步兵队将看见武卫军身后露出的军械,面色煞白,静静地在床弩上躺着的巨大弩箭,足有一人那么长,硕大的箭头比人的脑袋还大,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瘆人的寒光,令他忍不住一阵胆寒,下意识地想要扭身逃跑。
“嗖嗖”一阵阵驽弦松下的声音响起,最前面的重甲士能感觉到在一霎那对面刮起的一阵剧烈旋风和四周的人纷纷向后推搡拥挤的慌乱,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胆寒的惨叫和哭嚎声。
巨大的弩箭穿射而过,一阵噼里啪啦盔甲被射穿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道,有些人被直接射穿了,身体上凭空出现一个血洞,还有些人运气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被弩箭射中后带着离地飞了一两丈远,一路撞倒自己的同袍们,随即重重摔落在地,再无声息。
真正的那些幸运儿被弓弩撕裂的盔甲盾牌的碎片砸到,最多也就是捂着满是血水的头脸发出惨叫声。
站在第一列的重甲士固然大多九死一生,但床弩那硕大的箭头对站在他们身后的轻甲长矛兵而言,那真的是碰着就死,挨一下就残,最远的一支弩箭直接射穿了数十人将正在锤擂战鼓的鼓手连同战鼓一齐射穿。
最先看见这些军械的队将是被人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他很幸运及时反应过来整个人平躺下来躲过了这一波弩箭,但他身上沉重的盔甲也让重新站起来成为了不可能,好在身边幸存下来的同袍及时将他拉起。
还不等他细细体会劫后余生的欣喜,刚抬眼畏惧地打量了一下那恐怖的床弩,便惊恐地发现,面前的武卫军再次合拢了队伍,争先恐后地向这个被打开的缺口涌了过来。
失去了阵型和身边的同袍互相搀扶,他很快再次被一矛捅倒在地,这次他再也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