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穆溪还是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按理说沈铭一行人也该告辞了,但李景盛好不容易来一次,外公对这个孝顺会说话的大侄子印象挺好,加上李景盛对书法国画什么的都感兴趣,从退休后就有些落寞的外公就和他们讨论了许多,就连旁听的陆政昊都被吸引住了。
沈铭期间去了一次二楼。
穆溪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房间电脑打开着,草稿本上搁着一支钢笔,一列列数字符号整齐俊逸。
他房门没有关,方便外婆或者保姆送一些瓜果进来。沈铭站在门口,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穆溪听到敲门声蓦然抬眸。
沈铭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笑意:“我可以进来吗?”
穆溪走过去往门外探头,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外婆这个时候应该回房间午睡了,保姆和钱叔他们都没有在这里。
房间的门反锁之后,穆溪按在他的手臂上,微微抬头让他亲吻自己的眉心鼻梁。
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穆溪本来就不是话很多,沈铭平时更是沉默寡言,但他们新婚燕尔,在肢体接触上没有任何限制,做起亲密的事情来理所应当。
沈铭把穆溪压到了床上,单手抚摸少年雪白细腻的侧脸,他能察觉出对方是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很天真的依恋。
“在这里不能做那个。”穆溪在他怀里动了动,“保姆每天都给我更换被褥,会被发现的。”
照顾外公和外婆的两个保姆年龄都五六十岁,看着穆溪长大的,把穆溪当成小孩子,她们都有她们那个年代长辈的通病,不是特别尊重小孩隐私,发现什么动静就要在外婆面前嚷嚷。
沈铭搂着他的腰:“好,不做。我有点困,抱着你睡一会儿。”
沈铭确实有点困。
他来这里出差,晚上睡眠质量并不好,一直都有些失眠,今天凌晨四点钟清醒之后,就没有再睡着。
穆溪虽然没有多动症,但是,就这样把他束缚在床上,他免不了想离开去看看手机或者做做题什么的。
沈铭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穆溪隔着薄薄的衣物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强健结实的肌肉。他无聊的睁着眼睛去数沈铭的眼睫毛有多少根,不一会儿穆溪眼皮有点支撑不住,埋在沈铭的肩膀上睡着了。
陆政昊和李景盛喝着季老先生珍藏的普洱茶,听着季老讲解他珍藏的一幅画,季老先生当年大学教书时就很受学生们的喜欢,发音纯正抑扬顿挫,两人听得有些入神。
半天后陆政昊胳膊捅了捅李景盛:“沈铭呢?他去哪儿了?”
李景盛毫不在意的左右一看:“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会去这么长时间?起码一个小时没有见到他了。”陆政昊和季家老爷子无亲无故,不好在人家家里找沈铭的下落,他恰恰好还有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想问季老先生,“李总,你去找找看。”
李景盛看陆政昊凑到了老先生跟前说话去了,实在没办法,他出去找了找沈铭。
客厅没有,洗手间没有,院子里也没有,他问了一下保姆,保姆各个空房都看了遍——也没有躲在哪个空房间休息。
李景盛觉得稀罕。
——难道提前回去了?
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他站在二楼一个门口,给沈铭打了个电话过去。
穆溪在半睡半醒中被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了,沈铭同样睁开眼睛,把穆溪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看了一下来电信息:“李景盛打来的。”
穆溪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眼睛:“你要回去了吗?”
“嗯。”沈铭单手将穆溪搂得更紧了些,“快要傍晚了。”
穆溪眸中染了些许笑意:“你是不是太忙了?怎么一和我在一起就想睡觉?”
并不是做什么事情的睡,就是单纯的睡觉。
上次沈铭把穆溪从学校接回家,晚上两人是在一起的。沈铭的住处没有长辈,不用担心隔音什么的,但他洗过澡把穆溪抱在怀里,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就和今天下午一样。
“可能是吧。”沈铭鼻梁蹭着穆溪的额头,“你就像安眠药。”
穆溪相对沈铭而言还是太病弱,身形过分清瘦,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就连呼吸都不太舒服。他按着沈铭的手腕咳嗽了两声:“有点不舒服,沈先生,你松开一点点。”
沈铭松开他:“哪里不舒服?”
“胸口很闷,心脏有点疼痛。”穆溪手心按在了自己心口处,“不是太严重。”
沈铭见他身上起了冷汗,墨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白皙的肤色被浸得冰雪般透明,伸手给他擦了擦汗:“怎么体弱成这样?”
“从小就是这样。”
沈铭的手机不停的振动,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