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宫中势力,大公主一派、宸王一派、东厂自成一派,南林侯府衰微,有谁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出手相助?
“你觉得此人有何目的?”赵韵书凭直觉说,“看来是想要帮我。”
霍松声眉头紧皱:“不好说,眼下宫中形势复杂,南林侯府无人参与党争,皇上又疏远公主府与靖北军多年,若不是为了争权,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
“难道只是单纯想……”
赵韵书没有说下去。
在吃人的皇宫里,若说没有图谋,单纯的想帮一个人,几乎没有可能。
霍松声将纸收起来,安抚道:“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暂时来看对我们有益。若他还有所图,一定会再联系你我。”
赵韵书点了点头。
姐弟二人一直聊到午膳时辰,霍松声走去院中抱起时韫:“饿不饿,舅舅让人给你做了最喜欢的珍珠丸子。”
时韫正是挑嘴的年纪:“我现在已经不爱吃珍珠丸子了。”
“那你爱吃什么?”
时韫想了想,摇头说:“我啥也不爱吃。”
霍松声捏捏时韫:“三年没见你,一点没长个儿,嘴巴还这么挑,想不想做大将军了?”
小孩子长得慢也常见,兴许过两年便冒上来了。
时韫笑嘻嘻地搂住霍松声的脖子:“要做的。”
到了饭厅,时韫“哧溜”跑到林霰身边。
他似乎对林霰有天生的好感,挨到人也不说话,就贴着林霰,高高地仰着头看他。
霍松声都看笑了:“小子,你娘你舅在这儿呢,跟着外人做什么?”
林霰低垂着眉眼,与平常的他不同,他看时韫的时候好像多了些温和,比他给霍松声的还要多。
霍松声觉得这就是小孩儿的好处,讨人喜欢,冷脸病秧子都能给他融化了。
赵韵书说:“时韫喜欢林先生,就随他去吧。”
几人上了桌,时韫挨着他舅和林霰。
坐得近了,林霰轻声问时韫:“想吃什么?”
时韫指了下桌上那盘珍珠丸子。
林霰右手不便,便左手拿筷替他夹了一个:“还想吃什么?”
时韫摇摇头。
林霰看了看桌上,自作主张给时韫夹了些青菜和肉。
时韫平日在家母亲也是这般喂养,他不乐意地撅起嘴:“我不要。”
赵韵书听见了,刚想说教,便听林霰说:“不能不要,小孩子要多吃青菜才能长高。”
林霰并不算严厉,相反,他说话时的腔调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你不想像舅舅一样高吗?”林霰很小声在时韫耳边说,“长高了,就可以和舅舅一起保护娘亲了。”
时韫犹豫一下:“好吧。”
霍松声挺惊奇地看着时韫和林霰,小孩子这个年纪吃饭就是难事,平日里赵韵书没少受折腾,这些霍松声从赵韵书给他寄去的家书里了解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时韫还挺听林霰的话。
“先生厉害啊。”霍松声说道,“连小孩子的心思都能算到。”
林霰放下筷子:“我没有在算计。”
霍松声挑起眉。
赵韵书觉得霍松声说错了话,桌子底下拍了下他的腿:“先生不要介意,松声口无遮拦,并非有意冒犯。”
“不会。”林霰说,“将军心直口快,是坦荡君子。”
赵韵书笑了笑:“听松声说,先生是来长陵的路上偶然和他碰上的。”
林霰点头道:“正是。”
“松声自幼骄纵,有些任性,若是有无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赵韵书说话时一直看着林霰的眼睛,“先生新贵,可去过翰林了?”
一般新官入朝都要先去翰林登记入册,待翰林禀告皇上后,再安排入宫面圣。
林霰摇摇头:“还没有。”
闻言,正在剥虾的霍松声插嘴说:“他病了,怎么着也得等身体好全再入宫吧。”
林霰应了一声:“可能要在侯府多叨扰几日。”
霍松声把虾放他碗里:“先生来此,蓬荜生辉。”
能将偌大侯府说成“蓬荜”,霍松声这囫囵话说的怪不走心。
赵韵书没再多言,饭桌气氛还算融洽。
饭后赵韵书便带着时韫返回公主府,临行前时韫还有点舍不得,霍松声跟他说过两日去公主府看他,这才安抚下来。
这时一只白鸽飞过院墙落在霍松声肩上。
霍松声看过信后便要离开。
出门时碰见林霰,林霰问他:“将军要去哪里?”
霍松声没有多说:“别管将军的事,你在家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