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谢枝雪自然就把口罩给摘了,这会儿来开门也没有特意想起来要遮掩唇上的状况。
听到虞与周骤然的问题,谢枝雪微微一怔,然后他转身朝屋内走,语气仍然平静地回道:“没什么。你这次做了什么甜品?今天不是工作日吗,还这么有空。”
虞与周拎着甜品袋子的手微微攥紧,随即他若无其事地走进了玄关,伸手带上门、然后换鞋。
虞与周走进客厅时,谢枝雪已经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了,他面前就是茶几。自然地来到茶几前,虞与周打开装甜品的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刚从烤箱里拿出来不久的一份巧克力熔岩蛋糕,和勺子一起放到了谢枝雪面前。
谢枝雪拿起勺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虞与周在他身侧坐下,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所以自己当老板很舒服,工作日也可以不安排工作。其实我昨天也有来敲门,但你不在,我看网上你们剧组的消息,不是前天就已经杀青了吗,昨天是又有什么通告紧跟着去赶了吗?”
谢枝雪认真吃着甜品,没有回答虞与周的话。
虞与周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工作和生活,只是怕你太累……”
说着话,虞与周的视线全然落在谢枝雪身上。
家里有暖气,所以谢枝雪这会儿只穿了一件宽大舒适的薄毛衣。不想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自己脖颈上的痕迹,所以虽然是薄毛衣但仍然是高领的。
只是毛衣的袖子也宽大,袖口有些松,谢枝雪用勺子挖熔岩蛋糕的过程中,袖子不经意滑下了一点。
虞与周骤然住了声,紧跟着他伸出手抓住了谢枝雪的手腕。
谢枝雪蹙了蹙眉,就听见虞与周有些失控急切地追问:“枝雪,你手腕上的淤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虞与周脑子一昏,竟是直接伸手扯了一下谢枝雪身上毛衣的领子。
他刚刚见到谢枝雪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冬天穿高领毛衣不是奇怪的事,但虞与周知道谢枝雪在有暖气的家里是不爱穿高领衣服的,觉得束缚。
这会儿见到谢枝雪脖颈上颇有些触目惊心的吻痕,虞与周手上霎时跟触了电一般,同时心间冒出了无尽的怒意。
谢枝雪放下了勺子,抬眼看着虞与周,平静地喊了他一声:“哥。”
虞与周手上的力道一顿。
谢枝雪继续温声慢语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的关心让我觉得很麻烦,我不需要。可我那样说了也没有用,你还是继续我行我素,甚至搬来了和我同一栋楼住着。”
“我不想和你之间也闹得那么难看,所以接受了你的甜品,让你进我家的门……但这些,并不意味着你能这么过界,你明白吗?”
虞与周松开了谢枝雪的手腕,收回了双手,但目光里还是能看见那白皙手腕上突兀的一圈红痕。还有虽然已经再次被遮住了,可谢枝雪脖颈间的吻痕仍然都在那儿。
谢枝雪唇上的伤,也很刺眼。
虞与周垂下眼,见谢枝雪拿上勺子继续吃甜品了,他才斟酌着语气柔声说:“我明白,枝雪,你还愿意让我进门、吃我做的东西,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刚刚激动了点,你不要生气,但是枝雪,我很怕你受到伤害,你……娱乐圈里鱼龙混杂,我怕你是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又忍着不知道跟谁说……”
谢枝雪看了眼手腕上的痕迹,皱了下眉。其实不止虞与周看见的这只右手手腕上有痕迹,左手手腕差不离的位置也是一圈还没消散的红淤。
都是前天夜里裴珩玉造的孽。
谢枝雪其实想不大明白,裴珩玉那时候为什么非要扣着他的手腕,不抓手腕了就掐着他的腰侧……甚至抓他脚腕。谢枝雪昨天洗澡的时候都看见了,自己脚上甚至都有被重重握过的痕迹。
裴珩玉好像手里不抓点什么就不行一样……
抬了抬眼,谢枝雪对虞与周坦然道:“不用担心,没着谁的道。我是个成年人了,这种事很奇怪吗?”
闻言,虞与周心下更沉,费了十足的劲才撑住了脸上的表情没有难看得太厉害。
“……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虞与周有些艰涩地问,紧跟着又故作轻松地说,“好歹你如今还愿意叫我一声哥,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难免忍不住想要问……”
“不是。”谢枝雪放下了勺子,看着虞与周道,“你不用再继续问了,我也不想和你谈论这件事。甜品我已经吃完了,你该走了,哥。”
虞与周手上攥了攥,过了几秒后他站起了身:“好。”
谢枝雪一如往常送他到玄关,虞与周换回自己的鞋时,还是没忍住对谢枝雪道:“枝雪……你身上的痕迹太严重了,就算……找一个知道温柔小心待你的,好不好?”
谢枝雪闻言不禁笑了下:“说不准我就是不喜欢温柔小心的呢?”
虞与周喉间一堵。
送走满腔憋闷的虞与周后,谢枝雪回到客厅连接的阳台上,靠着柔软的椅背继续看邮件里收到的资料。
过几天就要去录制的综艺节目相关的资料都看过之后,谢枝雪合上了电脑,目光落到落地窗外的远处,放松了会儿眼睛。
然后他微微眯了下眼,觉得今天阳光还不错,突然很想画画。
起身从储物间里拿出画架,回到阳台支开摆好,谢枝雪又跑了两趟,慢吞吞将一应绘画工具都拿到了画架旁边,然后在阳光下静悄悄地挤颜料、动画笔。
画了一会儿,谢枝雪觉得手腕有点酸了,而且他如今的身体状态还不是很适合坐太久,所以他淡定地放下了画笔,去洗手间洗了手上难免沾到的颜料,回到客厅后就靠到了沙发上。
没过一会儿,谢枝雪就抱着一个抱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