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餐桌上、此刻确实是在装醉装睡的常明清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无比后悔这次带着姐弟俩一起来上节目。
常明清之前会接下这个节目的邀约、带着姐弟俩来参加录制,一是节目组给的钱确实很多,二就是他原本并不担心姐弟俩在节目录制过程中爆出什么“黑料”来。
不考虑其他的,就算常月和常阳不够理智、一个冲动跳出来,指着他这个亲爹说他都是伪装、说他家暴和养小三……那又怎么样?
常明清很笃定他们手里没有证据,只能凭着两人的嘴空口说。两个本来就出名叛逆的孩子说出的话而已,常明清才不怕争辩不过,他甚至有信心借此博取到更多的信任和同情。
至于姐弟俩藏不住的冷眼嘲讽,常明清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甚至乐意看到姐弟俩在人前那样表现,那样更能印证他以前说过的子女叛逆这种话的真实性、也更能衬托他是一个宠爱子女的模范父亲。
可常明清自诩考虑周全,也万万没想到这破别墅里有吉他,还让姐弟俩抓住了这个事不停地催命似的提起,倒让他陷入了困境,甚至不得不装醉。
当下,听到姐弟俩直言怀疑他是装醉躲事,常明清憋闷愤怒之余还有些心惊胆战。
好在,啃娃夫妇照旧吹捧他,帮他责备常月和常阳:“你们这怎么说话呢,常老师可是你们亲爹啊,要不是你们之前说那些难听的话让常老师难受了,他能一晚上借酒浇愁吗?”
“你们俩平时在家不懂事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录节目,直播着呢,也让常老师省点心吧!”
然而,直播间里有些观众,确实不太买账了——
【有点子微妙哦】
【我也觉得怪怪的,就算双胞胎叛逆又怎么样,他们一直在提的也不过就是个吉他而已,明明弹一弹要不了半分钟就能证明的事,搞得像是双胞胎迫害亲爹一样……】
【是吧,昨天晚上吉他就在旁边,常明清说被气着了不想弹】
【今天常月和常阳一直在提,常明清听得很不爽的样子,但明明他只要拿上吉他弹了就能让姐弟俩闭嘴,他就不】
【刚才饭桌上好不容易说要弹了,结果就喝醉了,还挺巧哈】
【额,就因为吉他的事就怀疑常老师,不太好吧】
【要是有人污蔑你偷东西,还说如果你没偷的话就让人翻包证明一下,有点血气的人都不会答应好吧,这不是侮辱人吗,我没觉得常老师有什么问题】
【可就是很巧啊,前脚答应弹吉他,后脚就猛喝酒醉了睡着了,这也不符合常老师稳重的人设嘛】
【剖开肚子证明自己吃了几碗粉很难,但打开包证明自己没偷别人的东西,我会做的,不想让人觉得我是心虚。如果我是清白的,那这确实是无妄之灾,可总不能死咬着清者自清,让脏水不干不净一直挂在自己身上吧,明明只要给人看一眼就行】
【当然了,不可能让污蔑我的人来做翻包检查的人,得找可靠的第三方介入,而且在翻包之前说好彼此的代价,得让污蔑我的人付出代价才行】
【常老师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弹一下吉他就能解决目前的质疑,死挺着不弹那质疑会越来越多,正常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怎么选,常老师也不像是固执得没脑子的人啊】
【所以常老师一直不肯动手弹吉他,这件事确实很怪】
【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大多很难,但证明自己做过什么,例如会弹吉他这种事,没那么难吧】
【哪有什么一直啊,这不也才两天吗,双胞胎自己都说了还有十来天呢,今晚不巧喝多了而已。我相信常老师,后面等他弹奏吧】
【啧啧啧这两天真的吃瓜群众狂喜,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慢节奏生活类真人秀,没想到这么多爆点】
【不想看他们干活了,只想看他们坐下来聊天,太下饭了嘻嘻】
……
因为常明清“喝醉睡着了”,所以啃娃夫妇和谢闻笛一块儿帮忙把他送回了房间躺下。
之后也没什么特别安排,众人坐在楼下看了会儿电视,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上楼回房。
一回到房间,谢闻笛就迫不及待又一次用衣服盖住了所有镜头,然后双目炯炯地来到谢枝雪身边。谢闻笛性格外向好动,也喜欢说话,今天这些状况可把他给憋坏了。
“吱吱,你说……”谢闻笛压着声音,“常老师之前发那歌,会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啊?”
谢枝雪眨了下眼:“是吗。”
见谢枝雪没有烦他,或是反感这个话题的样子,谢闻笛就继续表达欲爆棚地说了下去:“我也说不上来,没证据,但常老师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
“其实吧,一首歌里作曲作词编曲演唱等等这些是由不同人一起完成的,这不算什么罕见的事,应该说还挺正常的。但常老师这个事,主要是他自己在发歌的时候说过,说整首歌不论是哪方面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包括吉他也是他自己弹的……”
“如果,我说如果啊,常老师真的不会弹吉他,那说明他说谎了,那这样的话他的新歌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作的,估计会有特别大的争议,毕竟常老师那新歌本来就和他以前的作品风格相差很大。”
谢闻笛盘着这件事,又说:“其实……圈子里买歌的情况也挺多的……但如果常老师真的曝出来买歌,他以后估计……毕竟常老师这个年纪了,和现在主要看流量热度、能力反倒其次、反正怎么样都会有粉丝肯买单的爱豆也不一样……”
说了这话后,谢闻笛不禁乐起来:“最后这句话怎么像是在说我自己。”
闻言,一直安静倾听的谢枝雪也弯了下唇。
“哎呀,我也不是说常老师一定就有问题,就是我话多,忍不住瞎猜嘛,跟别人说这种话我不大放心,”谢闻笛笑眯眯的,“但是悄悄跟吱吱你说一下,我又能说个痛快又不用担心被曝。”
谢闻笛这话,倒让谢枝雪有点意料之外。
在谢枝雪看来,他和谢闻笛并没有这么熟,亲近谈不上,更说不上信任。
……
裴珩玉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这会儿正靠在洗手台边,垂眼看着手机屏幕。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他用小号给谢枝雪的微博发私信,发得非常轻车熟路。
——【实不相瞒,我这人从小到大都猫憎狗嫌】
——【所以,被布偶猫讨厌了,实属正常】
——【正常……个鬼】
——【要不跟你分享个趣事?】
——【我有个离婚狂表弟,今年二十五,但已经离过三次婚了。第一次和大学同学结婚,闪婚闪离。第二次和青梅竹马结婚,离婚的时候为了一盆花的归属权斗智斗勇。第三次和律师结婚,这个律师就是负责他前两次离婚协议的那个人。第三段婚姻维持了一年又离了,我今天刚收到消息,他打算下个月结第四次婚……我觉得他只是想收份子钱】
——【所以我决定下个月去参加婚礼就不给礼金了】
——【今日闲扯结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