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嘛,前辈亲自吩咐的事,当然逃课也得过来。”御代时绪举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对入间铳兔搓了个心,“看起来不错吧?”
入间铳兔直接伸手把他的心按了下去,认真地打量了时绪几遍,黑发的少年身材纤细,穿着一身与监狱完全不相称的学生制服。
不仅与监狱不相称,与黑手党的名号也不相称。
“喂,恶人警官。”
还没来得及评价什么,一间牢房里的白发青年语气轻松地叫住了入间铳兔。那人十分自在地侧躺在地上,穿着有浮夸印花的衬衫,就像回到家一样自然,语气散漫,“该放我出去了吧。”
……没错,黑手党该是这样才对。
被这样颐指气使的命令,入间铳兔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无奈地扶住了额角,“这次又是……算了,我不想听,肯定又是无聊的事情。”
“总之快点放我出来吧,铳兔。”穿着花衬衫的白发青年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催促道。
“啧,说的真容易。”入间铳兔抱怨了一句,提高了声音对那青年出去说道,“我放你出去。不过一会儿陪我走一趟,左马刻。”
“是,是。”碧棺左马刻半闭上眼,敷衍地应下来。
“那你也稍等片刻,时绪君。”入间铳兔对御代时绪点了点头,听到时绪的名字,牢房里的白发青年终于抬起了眼,盘腿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碧棺左马刻看着时绪,挑了挑眉,似乎是没见过他这打扮。
“同样好久不见了,左马刻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御代时绪弯了弯眼睛,笑嘻嘻地跟他招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来接人的。”
左马刻瞟了一眼,斜对面的房间里坐着的那两个男人——自从御代时绪进来之后就没有抬过头——正是导致他进局子的罪魁祸首。
他冷笑一声,红色的眼睛凶恶地盯着御代时绪,让人不寒而栗,“原来是你们的产业,我说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在本大爷的横滨做这种事。”
御代时绪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像很为难地样子,“原来他们惹到的是你,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来的。饶了我吧,左马刻先生。”
“港口黑手党连这种家伙也要吗?真是笑死人了。”碧棺左马刻的脾气向来不好,但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即使发怒骂人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原谅他们这次吧,左马刻先生。”御代时绪笑着安抚他道,声音软绵绵的,“这次回去我亲自审他们,然后再交给芥川君,以后您肯定不会在横滨见到他们了。”
被当成小朋友在哄,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即使是碧棺左马刻也有点没脾气了。何况他也不可能控制所有手下的行动,啧了一声,“有烟吗?”
时绪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碧棺左马刻接了下来,手法娴熟地敲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御代时绪主动地帮他点了火,引得碧棺左马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左马刻先生?”御代时绪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碧棺左马刻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下次记得买软盒的。”碧棺左马刻若无其事地说道,将烟盒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个……”时绪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烟被光明正大的顺走。
“念高中的小鬼抽什么烟。”
碧棺左马刻微微弯下腰,朝时绪脸上喷出了烟圈,看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少年,不禁觉得有些无趣,懒洋洋地说道,“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不至于连根烟都请不起吧?”
“当然不是,您喜欢的话就请留下来吧。”御代时绪楞了一会儿,才说道。
另一边入间铳兔已经结束了电话,通过威胁完有把柄落入他手中的同僚,顺利地拿到了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左马刻,你在欺负人吗?”入间铳兔双手抱胸地靠在一旁,挑了挑眉。
“我只是在教育小鬼而已。”碧棺左马刻随意地将烟头在监狱的墙上掐灭,路过时绪的时候很不客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是吧?”
“……懒得管你。”入间铳兔连形象都懒得维持了,对上左马刻,能保证不被气死已经很辛苦了。他去开了旁边的牢房,对黑手党的败类们说道,“可以走了,你们。”
“不……不……我不想去芥川大人那里……”账兄弟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十分惊恐地哭了起来,就算是被碧棺左马刻揍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入间铳兔假装为难地说道,“时绪君?”
御代时绪把头转开,账兄弟忽然尖叫一声,两个人被无形的锁链绑在了一起,似乎还越收越紧,两个人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大了,就像无法呼吸一样。
“我是受中也先生的嘱托才会过来的,他只让我把你们接回去,并没有说要活口。”御代时绪抬起眼,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他们就这样死了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账兄弟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够了,时绪。”碧棺左马刻忽然开口制止了他,他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啧了一声,为恶心的家伙说话这件事让他很烦躁,“别在警局胡来。”
御代时绪沉默半晌,右手做了一个松开的动作,那两人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大口呼吸着。
“走吧。”御代时绪说道,那两人不敢再说什么,跌跌撞撞地跟上了。
等待在外面的黑手党们也不敢乱跑,终于等到了时绪带着那两个人出来了,松浦迎了上去,时绪无视他直接上了车。
虽然有些尴尬,松浦却并不敢惹他,但是账兄弟他还是能随意摆弄的,冷着脸让他们上了另一辆车。
汽车停在了港口黑手党的某个基地门口,横滨的夜晚十分宁静,空气中有淡淡的咸味,混杂着海风的空气轻柔地进入了肺里。
穿着风衣的橘发青年靠在机车上,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在黑夜中明明灭灭地晃动着。
经历了一路低气压的松浦终于松了口气,得救了一样叫出他直属上司的名字,“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