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池从洗手间出来,不太想回去应付薛照棋和那个陪酒,便打算在会所里溜达一圈放放风,好巧不巧又撞见了顾岳霖。
顾岳霖应该也是来玩的,身边跟着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的架势像宫斗剧里的贵妃在逛御花园。
领班正低头哈腰地给这位顾少引路,他知道谢春池跟顾岳霖关系不好,特意把顾岳霖往离谢春池的包间最远的地方引,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免两个人撞上,难怪都说冤家路窄。
顾岳霖下午刚在谢春池手里吃过亏,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那种羞辱,回去洗了很多遍澡还是气得要爆炸,于是叫了一堆朋友出来找找乐子调节一下心情。
这会儿看到谢春池拦了他的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瞬间就红了眼,脏话都到嘴边了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想上去教训谢春池吧,又顾忌着谢春池的身手,怕再次当众出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倒是谢春池先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顾少,来玩啊?”
顾岳霖感觉谢春池是在嘲讽他,气得满面通红,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谢春池怎么样,只好拿身边的服务生撒气,指着其中一个年龄不大的新人说:“你,过来。”
那个服务生或许是听说过这位少爷脾气不好,颤抖着上前,小声问:“顾、顾少,有什么需要吗?”
顾岳霖鼻孔朝天地说:“我的鞋脏了,你给我舔干净。”
他虽然是在跟服务生说话,却阴恻恻地看着谢春池。
服务生抖得更厉害了,当即单膝跪地,拿出干净的巾帕卑微地问:“我给您擦干净可以吗?”
顾岳霖的脸色沉了下来,领班连忙上前道:“顾少别生气,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事。”
然后他转身踢了服务生一脚,厉声催促道:“还不快按顾少说的做!”
服务生无助地往周围看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能帮他一把的人,却也不愿意被这么折辱,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岳霖愈发生气,直接一脚踩上服务生的手指,还用力碾了碾,服务生疼得直冒冷汗,却不敢叫出来,只是咬牙忍受着。
谢春池非常怀疑这真的是法治社会吗?他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踹开顾岳霖,把服务生拉起来问:“你怎么样?”
服务生下意识把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藏到身后,冲谢春池摇了摇头。
“姓谢的你什么意思?”顾岳霖怒火冲天地咆哮道。
谢春池没搭理他,拉过服务生受伤的那只手看了看,皱眉道:“得赶紧去医院,我送你吧。”
服务生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也能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人,受宠若惊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擦点药就行,谢谢您。”
顾岳霖被无视得很彻底,理智全无地拿起另一个服务生托盘上的酒瓶就要往谢春池脑袋上砸,谢春池正握着那个男孩的手查看伤势,似乎没注意到身后的危机。
季轻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心头一紧,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他来不及阻止顾岳霖,只能迅速赶过去用手臂替谢春池挡了那一下。
酒瓶碎了一地,酒液泼在季轻寒身上,混着鲜血往下滴。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谁都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顾岳霖砸完那一下便愣在了原地,错愕地看着季轻寒流了一手的血,却连眼都没眨一下,还去问谢春池有没有事。
季轻寒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关心谢春池。
顾岳霖心里嫉妒得要命,猛地扑过去,抱着季轻寒受伤的那只手臂,无措又懊恼地说:“对不起,我没想伤你……”
季轻寒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正要甩开他的手,谢春池就已经抢先一步踹开了顾岳霖。
谢春池是真的没想到顾岳霖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拿酒瓶砸人,要不是季轻寒帮他挡了一下,他这会儿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之前他只是觉得顾岳霖这个人嘴臭得很讨厌,得适当教训一下,现在却真的动了怒。
他顾不上维持人设,当着季轻寒的面直接给顾岳霖来了个过肩摔,在顾岳霖爬起来之前抬脚对着他的脑袋又踢又踹,顾岳霖甚至连痛呼都发不出,地毯上很快便染上了鲜血。
秦书亦看得目瞪口呆,连季轻寒手臂上的伤都没顾上,震惊地问:“这、这真是谢家那小孩儿?”
他也不是没见过谢春池,在他的印象里谢春池跟顾岳霖差不多,都是那种特别会惹事但本质上又很怂的蠢货。
按理说谢春池这会儿应该哭唧唧地抱着季轻寒撒娇,让季轻寒给自己做主才对,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季轻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回答秦书亦的问题。
谢春池把顾岳霖踹得满脸是血,又踩着他的手狠狠碾了碾,在顾岳霖的哀嚎声中冷着脸问:“顾少,疼吗?”
秦书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整个人都错乱了,看着季轻寒问:“他这是发什么疯?”
季轻寒嗤笑着说:“你怎么不问你表弟发的什么疯?”